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三请樊梨花【征西传】 > 第8章 贤小姐灵丹救小将 莽新郎洞房杀新娘
上回书说到樊梨花飞球打老道,正打中老道后背,翻身落马,这老道还真不善,马上爬起来二次上马往南败下去了。众将一看,这个女将厉害,都怕叫那飞球打上,见老道一跑,众将也都带兵散开,樊梨花收起子母阴阳球,这球是一对,有钢丝连着,拿手中的球一抖,那个球就回来了,放入皮囊中。二人乘机飞马而去。不多时间出西营门。再往前走不远,天光大亮才来到城下,姜须上前叫关,城上兵将一看是自已人,城门打开,吊桥落下,叔嫂二人催马进城,来到帅府。樊梨花先拜见了公爹。
姜须说:“老伯父,我嫂子这回是带病来的,为了我哥哥,可把她累坏了。”接着说明飞马闯连营、宝球打老道的经过。
老元帅听罢说:“姜须,快领你嫂子去看看丁山吧!”
叔嫂二人来到少帅房中,樊梨花一见床上薛丁山紧闭双目,如通小死,上前一摸两只手冰凉,不由扑上前去放声大哭:“薛郎啊,你不该把我扔在寒江关,人也不去,信也不捎。如果早点把我调来,我也不能大病一场,有我来助阵,哪怕他什么黄老道、绿和尚,他有托天叉,我有绣绒刀,他有暗器迷将幡,我有子母阴阳球,早把黄子陵这个老道战败,薛郎你怎么能中毒气呀!”
樊梨花哭得像个泪人儿,这时侯薛金莲来了,走上前扶起嫂嫂说:“嫂子别哭了,快救人要紧。”
樊梨花一听,这才从兜里把灵丹取出一丸来,从薛金莲手中接过一碗水,把药合好,脸对脸、嘴对嘴亲自给薛丁山送下去。就听他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响,一张嘴吐出来一滩绿水,睁开眼睛一看樊梨花,坐起来了,用手一指说:“你、你,你来干什么?”
薛金莲说:“哥哥,你快住口,你都中毒死过去一天一宿了,是姜须匹马闯连营,请来我嫂子,她带病过番营赶来救你的,没有我这好嫂子,哥哥你这回是非死不可,她再晚来两天,过三天你就没救了。”
姜须也过来把樊梨花如何想哥哥病在寒江,手下俩将官怎么要杀她,多亏梨山老母前来解围,带来灵丹妙药,治好了樊梨花,樊梨花又如何救了他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薛哥,嫂子为你出生入死闯番营、战老道,灵丹妙药把你救活了,你不起来向她赔礼,感谢救命恩人,还瞪眼珠子,你还有良心吗?我早知道你活过来了对嫂子这样,我姜须就不该冒险去闯连营,这是怎么说的呢!”
“这……”薛丁山一听没话说了。
这时老元帅薛礼和夫人全来了,说:“姜须说得字字在理,句句实言。丁山,赶快起来给梨花赔礼谢恩。”
薛丁山一听马上要下地,说:“谢……”樊梨花上前一把摁住说:“你病刚好,不要动,我们虽然没成亲,但也是夫妻,看见你活过来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是谁跟谁?何必谈到一个谢字。”
薛礼说:“丁山,没有我的将令,你私自出城,按律当打。为父念你中毒受伤,好险没死,就饶过你这一次,下次再犯,定打不饶。”
老夫人说:“天不早了,都吃饭吧,你们小夫妻一块吃早饭,好好唠唠。”
薛礼说:“对,你们俩一个中毒,一个得病,都刚好,多休息儿天。等身L复原,就给你们拜堂成亲。现在老亲翁烧过了百日,再办喜事也不为越礼。拜堂成亲之后,我派你俩并马出城去战老道,有樊梨花在此,我们就不怕那个黄子陵啦!”
薛丁山说声:“是,孩儿遵命。”
“哈哈哈哈……这就好啦。”薛礼一乐,全家人都笑了。
转眼过了三天,这天是吉日,准备让薛丁山、樊梨花拜堂成亲。小姜须里外张罗,薛金莲上下忙活,院里摆上了天地桌,丫鬟春桃搀扶新娘樊梨花,一个亲兵搀扶新郎薛丁山,小姜须站堂前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齐入洞房。”
小两口拜完天地,走入洞房。姜须过来给老伯父、老伯母道喜,众将也过来给老元帅道喜。老元帅说:“大家通喜,一齐入席。”
席分三等,薛家人和姜须是头等席八碟八碗,众将是六碟六碗,众兵丁是四碟四碗。烧黄二酒管够喝,只留下守城的将兵没入席,换班来,怕敌人乘机攻城。
掌灯之后,薛金莲来到洞房,往床上洒了一把栗子一把红枣,嘴里还叨咕:“一把栗子一把枣,嫂子早生大胖小!”丫鬟春桃又端一碗饺子,一碗鸡蛋,说:“恭喜少帅、少夫人。”姜须这时也进来了,笑嘻嘻地说:“嫂子,多吃一个饺子多生一个小子,多吃一个鸡蛋,多生一个丫蛋儿!”
薛丁山真饿了,连饺子带鸡蛋吃起来没完,姜须说:“哥哥,少吃点,吃多了,我嫂子儿女一大帮,还怎么上阵打仗?”
樊梨花羞羞答答,只一样吃了一个。姜须说:“还是嫂子有脑瓜,将来是一儿一女一枝花。也许是你们老薛家的传统,丫头小子一对双,生完记月就下炕,丫头胖,小子壮,不耽误当妈的带兵去打仗!”
薛丁山说:“去去去,别闹了!”
“啊哈!你真是媳妇娶进门,往外打媒人哪!没有我姜须匹马单枪下寒江,你们今天能成双吗?好了,好了,我走,我走。”
姜须他们一走,屋里清静多了,小两口让干饭——闷起来了。那时侯有个妈妈令,说“小两口入洞房,谁先说话谁先亡。”新郎、新娘谁也不先开口。薛丁山在灯下呆呆地看着樊梨花,他想起在寒江关初会樊梨花,她是白盔白甲,像一朵初放的雪地寒梅。今天当了新娘换了上下一身红,又变成一朵鲜艳夺目的红海棠。只见她黑油油记头青丝,亮晶晶插记翠花,弯生生两道柳眉,水汪汪一双杏眼,鼻如悬胆,嘴似樱桃,桃腮粉面,白中透红,两耳如元宝,耳坠挂金铃,低头一动,叮咚直响。常言说:灯下观美人。今天傍晚看樊梨花,果真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想我薛丁山娶了她真是福份不小。何况她出马上阵,杀法骁勇,比我武艺高强百倍。我们今后上阵迎敌,并马出征,可算得一对英雄夫妻。只是上回她爹在城楼上说早把她许配了杨凡,不知她为什么不嫁杨凡,偏要嫁我。我今晚得拿话探探她。想到这也忘了什么“谁先说话谁先亡”的妈妈令。开口说:“夫人,今日洞房花烛,你看我薛丁山这人怎么样?”
樊梨花想:到底还是我有抻头,他先开口了。人家问了,我不能再闷着啦。“将军,我樊梨花是遵师之命,许你为妻。不过没见面时,我心里还是不摸底。在寒江关一见你面,才知道两位师父眼力不差。我得配将军,心愿足矣。”
“那你都爱我啥呀?”
“这……”
“说吧,这洞房没外人,你还羞什么?”
“好,我说,我爱你是将门之后,名师高徒,人才出众,武艺超群。”
“夫人,你真会说,我武艺超群,还叫你打下马了!超什么群,连你我也打不过。将来小两口吵嘴打架,我准吃亏。”
“将军,取笑了。”
“你爱我这好那好,摆出了四条,我就没有你相不中的地方吗?”
“这……也有。我不喜欢你性子急,脾气暴,听风就是雨,举手就动刀。”
“是呀,你这说的还真是实话。”
“不过,两下对比,你还是长处多,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只要将军遇事三思而行,那就好了。”
“好,我薛丁山从今天起,一定知过必改,有时犯了老毛病,还望夫人多多指教。”
“将军,我有不对之处,也望你多多帮助。”
“那是自然。夫人,我有一事不明,还想问问你。”
“什么事?”
“就是那杨凡……”
“今天是喜期,提他干什么?”
“不,提提何妨?我听说那杨凡在突厥也是将门之后,名师高徒,相貌出奇,武艺高强,你怎么不爱他呀?”
“好,我全告诉你。我四岁时侯娘就故去了,是姑姑把我抚养到八岁,才回到我爹身边。杨凡是突厥王的亲外甥,他从小经过高人指点,武艺不差。十二岁就当上了白水关的水军都督。我十二岁那年他十四岁,听说我才貌双全,就托人来求亲,我爹不敢得罪他,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噢,你跟他见过面吗?”
“见过一回。那年我爹过五十大寿,他来了,丫鬟夏莲上楼给我报信,说姑爷来了,在花园凉亭上与老爷饮酒,叫我偷偷去看看,我起先不想去,夏莲说偷着看一眼就回来,我就心活了。到那里隔凉亭的纱窗往里一瞧,哎呀妈呀!”
“怎么啦?”
“他长得太大了,身高L壮,十四岁小孩好像二十四岁的大老爷们。”
“身大力不亏嘛!武将身高L大正好。”
“他不光个头太高,相貌也太丑了。前奔娄冲南,后脑海朝北,金鱼眼睛,癞蛤蟆嘴,秤砣鼻子招风耳朵,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气得我一拍大腿,若嫁给这个丑鬼,一辈子都后悔。”
“咳!郎才女貌嘛,男子大丈夫,有才就行,长得差点没关系。”
“那天我回楼上,晚饭也没吃,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恨我娘死得太早,恨我爹办事不周,给亲生女儿找这么个主儿,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把凤凰送进了老鸹窝,我宁死也不能嫁给他。我正坐在床上哭呢,忽听“吱嘎”一声楼门开了,我当是丫鬟夏莲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他!”
“谁呀?”
“正是那丑鬼杨凡。他上楼来嬉皮笑脸,我说你来干什么?他哈哈大笑说:‘我是你女婿杨凡。咱俩早晚是夫妻,今天晚上先让我闻闻梨花骨朵香不香?’我一听他不说人话,叫他快出去,他不走,伸出一双大毛爪子来抓我,我忙喊:‘来人哪!救命!’丫鬟闻声进来,这丑鬼杨凡才走。第二天告诉我爹,我爹追问此事,杨凡只说是酒后走错了地方。爹爹还逼我答应这门亲事,没办法我才从家中逃出来,到树林中上吊,多亏梨山老母把我救了……”
樊梨花正说到这里,忽听“叭哒”一声,有一物打在窗户上。樊梨花问:“谁?”薛丁山说:“准是姜须这小子淘气,来听房。我去看看,把他轰走。”
薛丁山出来一看,没有人。只见窗根底下有个纸团,捡起来打开借纱窗里射出来的一线灯光一看,上边歪歪扭扭写了四行字:
梨花虽美不清白,勾引杨郎上楼台,
番女怎能配少帅?可惜丁山是蠢才!
薛丁山不看则罢,一看此诗,怒火记腔,转身回房,拿起宝剑,又要杀樊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