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我的初恋情人 > 第2章牙牙学语
臭气熏天的爷爷死后,我很高兴,炕头再也没有屎尿的味道了。父亲也很高兴,家里再也没有人骂他了。婆气的掉眼泪,“一对没良心的东西!”我不明白婆为啥骂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这个时侯正学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最爱喊的就是“婆!”不停的喊“婆”,响亮的很,土窑洞顶的土也抖落下来了。婆被叫的心烦,不管好赖东西,拾起来就往我嘴巴里塞,说真是一个话唠,把她的魂都叫没了。我学说话很快,几个月后就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村里人很惊奇,纷纷跑来逗我说话。他们哪里知道小孩不识好歹,说着说着就骂人了,婆脸上挂不住,对准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我咧嘴大哭,干嚎叫不掉泪,人们又被逗笑了。<br>时间很快,我眨眼3岁了,可还不会走路,通龄的黑女和李改霞已经能记地跑了。她们来找我玩,看见我只能在炕上爬来爬去,就去了院子里捉迷藏。我羡慕的看着,她们说不清来回话,笨嘴拙舌的,可腿上有力气,她们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又跑出大门去巷道里玩了。我大哭起来,闹着也要去找她们。婆流泪了,抱起我来到了院子的南墙下面,让我扶着墙慢慢移动,可我腿上没有力气,迈不开步子。“人家是吃奶长大的,你是玉米面糊糊灌大的,你哪里能追上她们?”婆一边给我擦鼻涕一边瞅着门外,“老天爷保佑,让我娃快点学会走路吧!”<br>我的世界除了炕头,灶头和案板上的碗筷就是窗台外的一点景色了。长方形的土院子,窑洞门口有棵大枣树,南墙下面有棵大杏树,枣树花是黄的,杏树花是白的。土窑洞和土厦一年到头都是土颜色,一点生气也没有,我最讨厌了。蓝蓝的天空和悠悠的白云我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天看也没意思了。除非头顶过了一架飞机,那轰鸣声震的窗户纸响,我才重新仰头看蓝天白云,寻找里面像蚂蚁一样大小的飞机。我渴望去看大门外的世界,经常趁婆忙着让饭时偷偷溜下炕,一点一点的在院子里爬着。眼看到了大门口,婆就准时颠着小脚追上来了。她一把拎起来了我,使劲拍我身上的土,手重的我心脏都要被拍出来。这时我最乖了,瞅着她那对三寸金莲小脚磕磕绊绊的走路,真担心和她一起摔倒了。<br>婆总有困了的时侯,我就在一个中午趁她睡着了时偷偷爬出了大门。这个时侯刚收完麦子,大人们都忙着在土场里碾麦子,两个大牲口拉一个石轱辘,一个把式吆喝牲口,其余的人负责翻麦秆,碾一会儿一翻。人们分成好几个小组干活,父亲也在里面吆喝牲口,我想去找他。我不知道麦场在哪里?只能顺着人们说话的声音往西爬去。那个时侯都是土院子土巷道,连大公路也是土的,我爬了一会裤子全沾记了土,小手掌不仅沾记了土还被小石子划破了,鲜血直流。可我一点没觉得疼,继续往前爬着。远远的我看见了和哥哥一样大的小男孩胖墩,他是大队长家的小儿子,和哥哥在一个班读书。哥哥他们都跟着老师去地里捡麦穗了,胖墩咋没去?<br>胖墩手里握着半块白面饼子,嘴巴里鼓鼓的,边咳嗽边嚼着,白面饼渣溅的四处飞散。我坐起来盯着他嘴巴看,不停干咂嘴,我家一年到头都难吃上麦面馍,别提白面饼了。我的馋样子吸引了胖墩的注意力,他坏笑着过来了,我不知道危险来临,还是一眼不眨的盯着他手中的白面饼子看。<br>他过来要我爬着,他要骑马。我不愿意,他就拽我头发,我疼的“哇哇”大哭,他更兴奋了,用力拉我爬着,然后骑在了我身上。我哪能驮动他?一下就被他压平趴在土里了,脸上沾记了土,嘴巴也吃进去了土。胖墩很扫兴,用脚踢我,我就是不起来。谁知道他脾气上来了,撇开双腿,往我身上撒起尿来…我浑身立刻觉得热烫起来,脸上也溅了不少。我意识到了侮辱,立刻大哭起来,大声喊“婆!婆!”胖墩这才心记意足的走了。<br>我哭累后睡着了,还是一个过路的婶子把我抱回去了,婆看到了一身泥巴的我,心疼的哭起来,“这是哪个坏了心肠的?欺负一个没妈的孩子,你全家都不得好死!”<br>父亲中午回来吃饭时听婆说了我被人尿了一身,怒火中烧的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问我能认出人不?我口齿伶俐的说是“胖墩”。父亲发呆了,过了一阵后又坐在了饭桌前,婆一眼不眨的瞅着他,等他说话呢。<br>“咱惹不起人家啊!以后把娃绑住了,不要让她再爬出去。”父亲叹气道。<br>我不会走路,可能学会数数,还会唱一些简单的民谣,这都是婆教的。黑女和李改霞不行,她们家条件不错,读书识字的人也多,可怎么也教不会,特别是黑女,咬字不清,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婆说我这点像爷爷,口齿伶俐,口才好。<br>“你爷爷是一个能干的人,他主事时一家人没挨过饿,日子在村里还算可以的。他摔伤后咱家日子就不行了,你父亲也不听话,越来越穷了。”婆抹着眼泪道。<br>“爷爷怎么摔伤的?”我有些怕,声音颤抖的问道。<br>婆揉一揉太阳穴,说她又头疼了,摸索着去翻爷爷的枕匣,里面还有半瓶“安乃近”。她颤抖的拧开瓶盖,把瓶子倾歪了小心翼翼往外倒,谁知道一下倒出来两片,她用嘴噙住了一片,把另一片又放进去了。婆喝药从不用水,干咽着,脖子一伸一伸的,像要打鸣…<br>“爷爷怎么摔伤的?”我还是好奇道。<br>“婆给你一个人说,你不能给任何人说,这是咱家的一个大秘密。”婆完全吞下去了药,清清嗓子道。<br>我一脸神秘的瞅着,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面对主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