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江晚望着手中的平安符,脑海中仍旧是那天和沈若卿相处的场景。
“你们……头牌舞姬是怎么换人的?”江晚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想,你父亲应该是管这个吧,你不知道?”沈若卿未看我,而是朝着厢房窗外的景色说。
“这……”江晚一时语塞。
“其实。”沈若卿轻笑了一声,“头牌舞姬不只有两种选择,我想,找到心爱之人应该很难吧,你说呢?所以府主要求若未在规定期内出府,青蝶府必须重新选择头牌,那么上一任头牌也就不不被再任用。”
“所以……上一任头牌都去哪了?”
“她们。”沈若卿似乎立马接过了江晚的话,可却又停了下来,她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和空洞,“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很奇怪。”
“那你刚才说的府主,也就是你们这的最高职位的人喽。”
“是的,可我们都未曾见过。他从不出面,和我们谈话的最高职位只是管事处的人。”
“怎么了,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半晌,沈若卿看江晚沉默了许久,问道。
“啊……没有,没有。”江晚立马回过神,笑着说。
沈若卿也笑了,不通于其他舞姬的妖冶,而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清纯与明媚。
“总之,今天谢谢你。”江晚俯下身子,放低声音说道。
似乎是江晚突然的俯身,又或是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沈若卿的脸迅速升温,脸如樱花出绽得粉嫩。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眉眼朝下,不敢正视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的眼眸中藏不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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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江晚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赎头牌青蝶姑娘。”
“黄金一百两,这位公子哥,要三思啊。”管事处看我好像拿不出这点钱,只是不屑,似乎又带点嘲笑。
“在我之前,是否有人也这样让过?”
“不曾。公子哥可是这历任头牌中的第一个。”管事处似笑非笑,暗暗地说道。
“明天我会亲自登府,送上黄金一百两,记住,是我先提的,任何人不能带走她。”说罢,江晚便回去了。
是啊,竟然真的有人愿意让一个痴人,送上黄金百两,赎一个舞姬。
临走之前,江晚似乎听道管事处的人自言自语道:“你赎和她退都是一样的结果啊,将死之人何必追求那山盟海誓般的活法呢……”
沈若卿站在二楼的拐角处,侧着身子看着,却并不能听清他们的对话,头上的珠钗在黑暗的楼道中透出一丝微亮。
回到厢房中,沈若卿拿下头上的珠钗,轻轻地抚摸着。
这是一个金色的形似凤鸟的珠钗,上面镶着白玉珍珠,高贵又不失典雅,凤尾后的挂坠错落有致,底部镶着细小的珍珠粒。
沈若卿似乎在这时才终于卸下了心防,长长地叹了口气。
“墨姐姐,我好想你啊,你在那还好吗?我遇到了一个人,我对他……不知是什么感觉。但是,他上次也看到了。我感觉我比之前更接近当时的你了,我们……也许快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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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沈若卿那时还未是头牌舞姬,只是众多妓女中的一个。她以为此生就是如此了,她也认了。
“有请我们的头牌舞姬青蝶上台献舞,诸位可要擦亮眼睛了,可能这就是您与青蝶姑娘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依旧是管事处陈管事的声音。
台下一片唏嘘,众人都不理解。
“安静。有请青蝶带来《花裳曲》”
花裳曲?这不是只有头牌舞姬才能学的,且是最难练习的舞蹈吗?看来青蝶姑娘确实是要出府了。沈若卿头一歪,暗暗思索。
“沈若卿,看什么呢?没听见陈管事叫你呢?咱们好像要去参加一场比试。”旁边的一位姑娘叫住了沈若卿,便跟随大部队走了。
沈若卿有些不知所措,脚却比脑子快。
众人被带到了地窖中。
青蝶府的地窖只有陈管事和府主才能进,平时连头牌舞姬都不允许,更别提她们了。
地窖的两旁是有一个个凹槽部的石墙,里面摆放着蜡烛,虽然数量多,却也掩盖不住地窖的阴森与黑暗。
“为什么比试要去地窖啊?好可怕啊!”旁边的姑娘面露难色。
沈若卿毕竟见过更大的世面,甚至是记门抄斩,自是不太害怕的,可她也很疑惑,究竟是怎样的比试?
地窖的前端只容两人并排行走,他们沿着路往前,直至一个巨大的圆形室内,四周开阔,穹顶高大。
这便是到了地窖的中心了。
“请姑娘站成三排。一炷香过后,我们将进行下一任头牌舞姬的选拔,每位姑娘将有不多于一盏茶的时间。下面请各位姑娘准备。”
果然是青蝶姑娘所说的头牌选拔的比试。可是她为什么会跟我讲呢?沈若卿仍是一头雾水。
早在今天青蝶姑娘上台之前,她和沈若卿就已经见过面了。
与其说是见过面,不如说是见字如面。
沈若卿和众多妓女在二楼聚集之时,人多嘈杂,正好陈管事还未到,大家便能暂时放松一会,几个人聚在一起聊聊趣事。
沈若卿早已是没了兴趣,就独自一个人站着。
突然,一个衣着与众多舞姬稍有不通且耳朵上挂着面纱的女子闯入了沈若卿的视线,她正站在沈若卿的对面。
“欸,是你啊!”那个姑娘一把拉起沈若卿的手,很热情地说道。
可沈若卿根本不认识眼前之人,她有一种感觉,眼前之人也未必认识她。
她是装的?
“你……”正当沈若卿想反驳时,突然怔住了。
她疑惑又略带惊讶地望着眼前之人。
可下一秒,眼前之人就从人群中抽离出去了。
沈若卿低头看着紧握在手中的字条:
请你务必成为下一任头牌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