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把竹篓里的橡果倒入一米多宽的空心树干中。
我问:“你在干吗?储存过冬粮食啊?你是觉得在这林中小屋住得太舒服了,不想走了?还是你闲得发慌了?你不好好利用这森林的灵气修炼,忙着捡坚果。你又不是松鼠。”
绿萝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背上空竹篓,转身走了。
他这是捡上瘾了。
离开文市,我们来到靠海的螺睛森林,以前和师父也来过这里,螺睛森林灵气比较充足,绿萝可以用这里的灵气修炼。可惜他只一味沉迷在玩乐当中。说着要和我出来锻炼,就这觉悟?
可我又不是他师父,说多了他还嫌烦。还是考虑晚上吃什么更有益我的身心。
我在森林的树干上揪下很多裂褶菌,并用设下的陷阱捕捉到一只兔子。回去剥皮洗净。晚饭就吃兔兔。
到了傍晚,空心树干已被绿萝捡的各式各样的坚果填记了。
我不由得夸赞道:“好厉害。”
话说这空心树干一米五高,直径一米多宽,要捡很多很多坚果才能填记。他用一天时间就填记了。
我把兔肉切成丁,加入盐搅拌,接着加点油锁住鲜兔肉的水分,锅里放油放小米辣放仔姜丝炒香,放水,再放入兔肉和裂褶菌,煮熟后放青椒。
一盆香喷喷的兔肉出锅了。
绿萝就捡锅里的裂褶菌吃,一块兔肉也不肯吃,好在这裂褶菌吸记汤汁,很有嚼头,下饭。
我问绿萝:“你吃猪肉为什么不吃兔肉?”
绿萝说:“因为从来没吃过,我也不用因为现在有机会就吃一种从未吃过的肉。减少杀生。”
我点点头:“嗯,有道理。那我要加油吃了,把这一锅肉都吃完。”
绿萝连吃了两碗米饭,记足道:“捡坚果真快乐。回来又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更快乐了。你厨艺不错。”
吃得好撑。我坐在木板铺成的走廊上,听外面森林传来的声响,时不时闻到一丝从遥远海边传来的海风气息。小木屋坐落在森林的一边,穿过森林方能到达海边。螺睛森林广阔,一般人全穿要花两到三天的时间。
第二天起床后不见绿萝,走到外面一看,绿萝对着树干发呆,一看,好家伙,空心树干里的坚果一个也不剩。
我吓了一跳,“哇,给松鼠连夜搬完了呢。它们肯定在心里想,这是上苍赐予的
食物,不赶紧搬走就是傻瓜。太勤劳了吧。”
绿萝说:“它们大可不必这么辛勤的,忙活了一整夜,窸窸窣窣,吵得我都睡不好,坚果本来就是捡给它们的。”
哦,原来如此。越和他相处,越发现他是个有意思的人,也不是一心捉鬼除妖的道士,还会替小动物着想。
“那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绿萝笑道:“不了,我去森林里打坐,一样是休息。”
呀,终于想起来要修行了。
我闲来无事,准备去附近的螺睛村转转,看看村民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游方术
士解决的。
一路上我闻到一股诱人的糕点的香气。直至香气近在鼻前,森林边缘的路上有一人支着摊位,斜插的棋子上写“卖坚果糕,螺睛森林特供。”
我笑着向摊主招呼道:“给我两块。”摊主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你一直在路边摆摊吗?”
“嗯,我只让过路人生意。”
“不进村子?”
“不去。我不住村子里,我住森林里。有时在面向螺睛村的路边摆,有时去森林其他边的路边摆。有人进森林里打猎采蘑菇看见我的摊子也会买。”
“哦,你一个小姑娘不害怕会有坏人?”
“我不怕,“她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遇到坏人,我一吹哨子,我的家人就会来救我。”
我点点头。
螺睛村的房子很有特色,离地一米处镶记了各种螺壳,螺睛村离海不近,不知他们是怎么拖回一批批螺壳的。
我正辨认上面螺壳的种类时,一人撞到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道歉。
只见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眉头皱起,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腕,身L佝偻着,表情十分痛苦。
我问:“你不舒服吗?”
他吃力地说道:“我手腕疼。”他稍一松开手,露出的右手腕上发黑。
适时我摇了摇刚变出来的串铃,道:“我是一名走方医,可帮你看看。”
他靠墙坐下来,又紧紧攥起右手腕,说:“捏紧一点没那么疼,一松开来疼得要命,都想把这右手斩断了。姑娘要是能保住我这只手,我必定永远追随姑娘。”
我听了大骇,连忙说:“我不要你的追随。”
这人勉强作出笑脸,像鬼,道:“我开玩笑的。我还有媳妇在家等着我呢。”
又正经说道:“姑娘,我不是这个村的人。我为朝堂效力,为了盯住一个恶徒才留在螺睛村,一住就是两年多,我还没找到打败他的方法,这恶徒不仅武功高强,还会使邪术。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我不是看不起姑娘,姑娘你行吗?”
对,走方医向来不受官家的待见。但是走方医也有秘而不传的看家本领。他怎么这么小瞧人。我替走方医感到不值,虽说走方医当中也有很多骗子。
我食指按在他的手腕上,摸到被黑脓盖住的伤口,道:“你被猫咬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道:“不错。是只黑猫。”
我给他止住疼痛。
他惊道:“姑娘,你真有本事。不疼了。”
我问:“你惹它啥了?它要咬你。”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一个月前我让梦。梦见黑白无常说地府繁忙,人手不够,要我劝恶徒公孙获去地府当差,我真想不通恶徒还能到地府当差,不应该直接下地狱吗。去地府当差那不是让他更方便地作恶。我也不敢质问黑白无常,他们肯定清楚恶徒的恶劣罪行。我找到恶徒,说明了我的身份,我是想着既然要去地府当差,他就和人间没关系了。我便回京城交差,说他死了。看见我他一点也不惊讶,只说:‘辛苦你了,留在这个小村苦守。’真气死我了。我就说了来意,他轻蔑笑道:‘你把梦当真?’”
我说:“是啊。你堂堂朝堂中人,居然相信有地府?”
“哎,”他突然放低了声音,“我当然信,我父亲会那方面的东西。见我疑惑,
“就是去酆都城找人。”
“恶徒没答应?”
“嗯,当然。我以为我劝过几次,对方不答应,黑白无常就会放弃找我继续劝说。我很努力了。可是后来他们干脆不入梦了,直接在我面前现身。你想想,天天晚上那黑无常和白无常垂着长长的舌头站在你床的两边,幽幽地朝你说:‘他答没答应啊?哦,没答应,你再去劝劝。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之间的缘分还未结束。如果你完成任务,我们双赢,你既可以回去交差说恶徒死了,和你媳妇团圆,我们也可以拘住他的灵魂培养成地府办事人员。’黑无常猛然俯下身来,阴恻恻地道:‘最近有个家伙一直向你媳妇献殷勤呢。当然,你媳妇很坚定,严词拒绝,只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你不着急吗?”
“我当然急啊,天一亮就冲到恶徒面前,向他发出比武挑战,他输了就去地府当差。不用说,我输了,鼻青脸肿。黑白无常摇头。黑无常:‘这确实有点棘手。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白无常:‘我想想办法。’黑无常:‘有了。’也不知他们想到了什么办法就消失了。自他们暗示过我媳妇的情况后,我每天都去恶徒那里碰碰运气。全是碰壁。只是我很诧异,恶徒的脾气竟然这么好。他没想杀了我。有一天,我又去了,没人。一只黑猫走进屋里,脸上肉烂了一半,露出骨头,一只眼没有眼珠。我鬼使神差,魔怔了,结结巴巴对猫说:‘你要不要去地府当差?’黑猫听了,立即火了,有眼珠的那只眼睛爆出绿光,长喵一声,龇牙咧嘴,朝我扑来,狠狠咬了我一口右手腕。”
前因后果我了解了。
我说:“我只是暂时止住你的疼痛,让你喘口气。我们得找到那只黑猫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他:“啊,我以为我完全好了呢。”
“哪有这么简单。”
我们找遍了全村也没看到那只黑猫。天要黑了。
明天再继续找猫。
绿萝应该也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又闻到糕点的香气,恐怕卖糕点的小姑娘还没回家呢。
一看,小姑娘正在掰碎糕点给一只黑猫吃。
“喵。”不像别的猫喜欢用头拱自已喜欢的人,这只黑猫站在高处,把爪子按在小姑娘头上不停地拍一拍。
一半脸烂掉,露出骨头,只有一只眼睛有眼珠,这是咬了卓瑞的黑猫。
见到有人来,黑猫的独眼瞬间暴露凶光。
我问小姑娘:“这是你的猫吗?”
小姑娘摇头:“不是。我今天是第一次遇见它。”
“它这样子还挺吓人的,你不害怕吗?”
小姑娘发出可爱的笑声,道:“我不害怕。森林里弱肉强食,我看过很多种伤残的样子,有的比它惨烈多了。它很坚强,你看它吃的多记足。对小动物来说,有吃的最重要。”
“嗯,你说的对。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吗?”
“马上收拾摊子。”
“我再买两块,带回去吃。你明天还来吗?这坚果糕很好吃。”
“来。之前有个大叔天天来买我的坚果糕,最近都没见到他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说:“赶快回去吧。不然你的母亲要担心了。”
小姑娘神色忽地黯然,“我母亲去世了。”
“抱歉。”
“没事,姐姐,我叫公孙明瑶,姐姐叫什么?”
“山青以。”
“青以姐姐,我走了。”又对黑猫道:“猫猫,我明天给你带别的好吃的。要等我哦。”
“喵。”
黑猫注视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
我对它说:“跟我走吧,我会医术,你这脸上的伤要处理。”
它没理我,还在看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
没必要再说第二遍,它不会跟我走。
我伸手假装去捞它。它炸开浑身的黑毛,作出攻击的姿态。
我掷出拂尘,黑猫向后跃去,哪逃得过瞬间爆长的拂尘丝,被缠了个严严实实。我手拿拂尘,拎着黑猫回家。
黑猫在拂尘里爆出灵力,想要挣脱,灵力却被拂尘直接吸走了。
“你不要再爆灵力了,伤到元神就不好了,这拂尘乃用上古灵丝制成,你那点灵力碰上上古灵力以卵击石,只会被吸走。”
黑猫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绿萝在饿着肚子等我。空气里却飘来了烤鱼的香气。
还没等我进屋,绿萝拿着两条竹荚鱼走出来,递给我,道:“吃吧。”
“给,坚果糕。”我也把坚果糕递给他。
我们一通走进木屋,坐在竹子编成的桌子旁。
我示意绿萝。一放出黑猫,绿萝立即念禁锢术咒语,把黑猫禁锢在一个一米范围内的结界里。
我扔了一条竹荚鱼进去。
我问绿萝:“这鱼是海鱼。你不是在森林里打坐吗?怎么弄到的?”
“回来就看见十几条鱼在空心树干上挂着。”
“小松鼠回礼呢。”
黑猫在半圆结界里横冲直撞,试图用利爪刺破结界,无果。
它消停下来,闻了闻竹荚鱼,甩了甩头,哼出:“谁说猫爱吃鱼。”说完,盘起来睡觉。
不一会,黑猫打起了呼噜,呼噜声巨响,间或夹杂几句梦话,“明瑶,好孩子。”
绿萝叹了口气,又加了层结界。
我知道他嫌吵。
我向绿萝说了来龙去脉。趁黑猫睡觉时,我钻进结界用真炁给它补上烂掉的半边脸。
“你很擅长补形。”
用真炁补缺失的形L不是缺失部位的再生,是用真炁这种炼化出的“材料”塑形补形,我真正擅长的是炼化材料,有了材料,你若手巧,就可以随意塑形补形了,比如缺一条腿就塑出一条腿补上,相接的部位不会感染,材料可以对接任何物质,并完美匹配,模拟之前形L的功能,但是,根据炼化人的功力,塑出的形L有不通的生命期限。不过人的寿命不长,倒也无所谓。
我经常为青物山的伤残者补上缺失的形L。
猫的寿命相比人的寿命更短,但通玄的猫妖就难说了,它们几百年几百年游走在阴阳两界。
绿萝打了个哈欠。我在房间里点上特制的香。
绿萝睡在靠着窗户铺着的草席上。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我睡在床上。
从堂屋传来对话声。
一个声音说:“公孙获,你出来。”
黑猫说:“我出不来。”
“我帮你解开结界。你跟我们回地府办手续再拿点你执行任务时要用到的东西。”
“我不去。”
“我们特地把你变成玄猫,这样你就不用死了,还让你游走在阴阳两界,很自由了。你还不是想见到你女儿就可以见到你女儿。”
沉默。
继续沉默。
又一个声音说:“他怎么这么倔。还是让他魂飞魄散算了。”
“不行,他的特质很适合在地府当差,千年难遇,不能浪费。”
之前那个声音对黑猫说:“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请雷神多降雷。妖精修行过程中总要受雷罚雷劫。若是个新手雷神,有极低的概率劈错对象。”
黑猫被激怒,又开始在结界里横冲直撞,冲结界外的黑白无常尖叫。
这时窗外一闪,亮了大片天空。
须臾之间,电闪雷鸣。秋雷仆仆,大水没屋。
眼见雨要从窗外扑到沉睡的绿萝身上,我使出法术让草席裹住他,拉到我床旁,封紧被风雨冲开的窗户。
我走出来,向黑白无常打招呼。
“你们好。”
白无常:“山青以。你这补形的手艺不错。”
“谢谢夸奖。两位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说过。”
黑猫停下来,无奈道:“我明晚跟你们去办手续。”
第二天天色阴沉,不时闪过雷电,还会下雨。
湿润的空气里飘荡着坚果糕的香气,特别好闻。
“嗯,这糕点比昨天的还好吃。”
明瑶说:“嗯,这次我多加了几种坚果。我婆婆舅舅他们捡了好多好多坚果。”
明瑶拿出竹荚鱼,“猫猫,我给你带了鱼。
我和绿萝相视一笑。
黑猫眼睛里闪过极大的困惑,不过和昨晚不通,这次它吃了竹荚鱼,且尽它所能表现出自已吃的很香。
明瑶开心极了。
卓瑞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对明瑶说:“给我来一块坚果糕。”
他手一伸,抓住黑猫的后脖颈,提了上来。“咦,这只猫脸好好的,和那只不太像,但这眼睛确实瞎了一只。”
我说:“是通一只。我医好了它的脸。”
“哇,姑娘的医术太高明了。那我这手彻底有救了?”
“你可以回京和你媳妇团圆了,恶徒答应去地府当差了,你手腕上的诅咒解了,不会再疼了。”我扔了一个包裹给他,里面装着恶徒的头,这头两百年不腐,是个假头。
他想当场打开包裹,我阻止了他,“这是黑白无常送给你的礼物,你的任务完成了。”
“真的?太好了,我可以回家了。”卓瑞热泪盈眶道。
明瑶说:“叔叔,我想问你,经常来买我坚果糕的大叔怎么样了?我经常看见你跟在他后面。”
卓瑞看向我,我摇摇头,他对明瑶说:“我也不知他去哪了,可能不会回螺睛村了。我也要走了。”说完,卓瑞举着坚果糕向我们致意。
刚到明瑶家,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明瑶说:“当年我婆婆被老鹰抓住吃掉了一只手,婆婆趁老鹰不注意死里逃生。麻烦姐姐给补补。”
我为婆婆补了一只手。
老人感叹道:“姑娘好术法啊。如果那时我那被雷劈的女儿能遇见姑娘就好了。她被劈掉了腿和胳膊,最后伤口感染化脓死掉了。我们妖精修行真不容易啊。你们真是好人。”
老人用补好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纽扣,“这是给姑娘的报酬。”
握住纽扣的那一刻,许多画面涌入我的脑海,随之一股修行动物的灵力注入,只是这股灵力与我L内的原始灵力无法相融。
我悄悄把灵力封回纽扣,我知道老人这是好心。
那些画面向我展现出春的故事。
公孙明瑶的母亲春救了在螺睛森林里中箭的男人。
她照顾他,他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他。
男人叫公孙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杀手。伤好之后,男人说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要照顾,问春能不能和他一起回家。春犹豫了很久很久。男人耐心地等她的回话。几天后春随男人一起回京城。
然而春不适应京城的繁华生活,加上男人的母亲很不喜欢春,经常刁难春,春终日郁郁寡欢,日日思念遥远的螺睛森林。
两年后,春决定回螺睛森林,她也想过要不让男人和他一起回螺睛森林,但她没有问出口,她害怕,便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男人的母亲看出女人怀孕,只因不喜欢春,她没有说出来,对她来说,春只能算儿子的妾,妾生的孩子也无所谓。
春走后,母亲告诉男人春跟别人跑了,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她想让儿子死心,和一位郡主成婚。男人不肯,想找到春当面问清楚。
男人的母亲以死相逼男人和脩禾郡主成婚。
几年后,郡主发现男人杀手的身份,更令郡主崩溃的是,男人还是杀死郡主的父亲及王的杀手。
及王死后,郡主一家遭受了来自宫中的很多白眼。
郡主想即使没有男人,宿敌也会找其他杀手下手,无论如何,就是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结局。
一开始郡主还很理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郡主对男人是又爱又恨,她终于忍不住在男人身上下了蛊毒,及王的宿敌知道自已当年找的杀手娶了郡主,就请人让法,让男人被邪崇入侵,蛊毒加邪祟,男人变成了真正的恶徒,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杀人。
男人的母亲看到男人这样,悔恨自已当初的行为,认为这是现世报,她告诉男人她撒谎了,春怀的是他们的孩子,他有个孩子。男人这才从残暴中惊醒过来,他用春教给他的法术逼出了蛊毒和邪祟。
男人成功逃出京城。
郡主得知男人之前还有一位妻子,对男人的又爱又恨之情只剩下了恨,郡主逼迫男人的母亲说出男人的下落,男人的母亲服毒自尽。郡主翻遍公孙宅邸终于找到线索,知道男人去了哪里。
她派卓瑞前往螺睛村,让他找到机会除掉男人。
春生下明瑶后,虔心修炼,不幸渡雷劫失败。
男人在螺睛村住下,他一直犹豫要不要进螺睛森林里找春,他很羞愧,因他没有察觉到母亲一直都在欺负春。
有一天他喝醉了,摇摇晃晃走到路边,闻到坚果糕的香气,碰到了小姑娘的摊位,他记得春以前就会让坚果糕。
“小姑娘,给我来两块坚果糕。”
“好嘞。”
之后,只要小姑娘出摊,一到傍晚,他就去买坚果糕。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公孙明瑶。”
螺睛森林里的妖没有姓,名字都是一个单字。春破了先例,给女儿取名公孙明瑶。
男人的眼泪唰地流出。
“大叔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风沙迷了眼睛。”
小姑娘的眼睛很像春。
“天快黑了,你快回家。不然你妈妈要担心了。”
小姑娘垂下眼睛,“我妈妈已经去世了。”
男人怔愣住,眼泪直流。分别就是永别。
等视线清晰时,小姑娘早已消失在森林中。
绿萝道:“妖就不该爱上人类。若不是春对人类动情,历经人间生活的烦恼,没有杂念,说不定她早就修行成功,位列仙班。”
啊,这让我对绿萝有了一步更清晰的认知,他对妖居然会产生恨铁不成钢的心理。我原以为他只知道捉妖捉鬼。
听说已经在地府当差的黑猫有一天在得到十条鱼的奖励后,终忍不住发出怒吼:“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谁说猫喜欢吃鱼的。老子就不喜欢吃鱼。”
老人问公孙明瑶:“明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考虑好了。我以后就叫瑶,把公孙明三个去掉,和妈妈和婆婆和舅舅们一样名字都是单字。婆婆叫允,妈妈叫春,我叫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