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螺睛森林修炼到功力上一个层次后,绿萝迫不及待地穿过森林,奔向海边。
我跟在他后面叮嘱他哪些海洋生物不能碰,哪些可以拿在手里玩。
“注意这个螺伸出的一根红白黑的管子,这种螺有毒,它的毒牙喷出的毒液能杀死十个你,不能抓。”
我刚讲完,他就俯身抓了个螺,好奇道:“那这种呢?”
我:
房东凑了过来,说:“这个没毒,是好吃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绿萝见状,说:“我随手一抓,你就有口福了。”
“一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怎么,你吃海鱼?不吃螺?就我有口福?”
他想了一会,说:“那我吃。”
这时,从螺的壳口伸出了一对眼睛。绿萝惊讶道:“眼睛,眼睛,海螺还有眼睛。”
眼柄顶端的眼睛圆圆的,它正好奇地看着绿萝,一下一下嘟嘴,忽地伸出一把“镰刀”状的东西往两边甩去。这镰刀看上去很威武,打到人却一点也不疼。
这只是一只海螺,没啥力气。
还是剧烈的毒素让人生畏,除非海螺成精。
又捡了一些这样的海螺,我们回到租下的海边民房。不得不说,有绿萝跟着,我根本不用风餐露宿。
把海螺悉数放进淡水,绿萝蹲下来观察了一会,指着一只海螺说,“你看,它的眼珠变得狭长,不像之前那么圆了。”
绿萝又去海边玩了一圈,回来后看到我把海螺煮熟了。他拿起一只海螺扒拉,沮丧地说道:“眼珠变浑浊了。”
“你观察的真仔细。”
我取出螺肉,一个个除去不能吃的部分,再把海螺肉倒进油锅煎了一会。房东送来酱,蘸上这渔民特制的酱,十分美味。
绿萝刚要动筷子,房东说:“凤凰螺味道还是不错的。”
“它叫凤凰螺?”
房东道:“是啊。”
绿萝立即放下筷子,“嗯嗯。我不吃。”
“为什么?没吃过的荤就不吃是吧?你之前不是说你要吃的吗?”
“可是我来自凤凰城,它又叫凤凰螺,吃它我有罪恶感。”
我摇摇头,他也真迂腐。不理他,我大快朵颐就好。
房东拿起一个螺壳,指着一个缺口说:“这个波浪形褶皱叫‘凤凰螺缺刻’,方便凤凰螺的眼睛从这里钻出来观察环境。”
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欢笑声。
房东转头:“啊,他们出海回来了,估计有大收获。”说完,房东高高兴兴出去了。
我和绿萝出于好奇,也跟着出去看。快走到海边,就看见渔民个个记脸红光。
“这下发财了,卖到宫里去,能赚上一大笔。”
“要卖给达官贵人才能赚到钱。卖给皇宫,那叫上贡,拿不到钱的。”说话的分别是房东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范珍武,二儿子叫范珍宝。没有说话的房东的小儿子范珍膏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墨绿色的袋子。
房东的三个儿子个个黝黑结实,这是频频出海捕鱼锻炼出来的好身材。
其中范珍宝长得最高最俊俏。
范珍膏见到房东,连忙跑过来,“给,爹爹,打开看看。”房东刚打开袋口,腥气直冲人鼻子,接着掏出一个东西,是一颗粉色的珠子。
房东向绿萝招手,绿萝走了过去,他立起珠子,对绿萝说:“你看,这是女王凤凰螺产的珠子,叫海螺珠,非常稀有,每五万只女王凤凰螺才产一颗能用的珠子,让项链让戒指都很漂亮。”
我对珠宝没有什么感觉。
房东转过身L,向儿子们问道:“螺壳呢。”范珍武走上前,从身后掏出一只比两个手掌还大的螺壳,递给父亲。
“你看,这螺壳也是粉色的,也很漂亮,送给你了。”
绿萝摇手:“不可不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房东道:“螺壳没那么贵重,绿萝公子就收下吧。”
回到房子里,绿萝拿出女王凤凰螺放在烛光下欣赏,女王凤凰螺的壳口处呈现娇嫩的粉色,壳口外缘呈现淡淡的粉橙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泛出明艳的光泽。
我说:“你晚上会不会梦见一个海螺姑娘?”
绿萝不理我。
绿萝有没有梦见海螺姑娘我不知道,但一大早就有个人在拍门,吵醒了我,打开门一看,对面的人涨红了脸,是范珍宝,“我找绿萝公子。”
觉眠浅的绿萝还在睡。他这是昨晚观察海螺壳到多晚啊。这样一想,心里就很生气。
瞬移进他的房间,掐醒了他。
什么,海螺珠被偷了。
据范珍宝说他们父子三人昨晚商量了很久要派谁去京城找人交涉卖海螺珠,他们非常希望这颗海螺珠能卖出个好价钱。
他们选中了范珍宝。
范珍宝长得最俊,人却不是最机灵的。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我们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父亲郑重地把海螺珠交给我,再三叮嘱我要保管好海螺珠,不要弄丢了。夜里我起床一摸腰,空了,海螺珠不见了。我这还没上路呢,就把海螺珠弄丢了。”
他结结巴巴道:“绿萝公子,听说你是道士,虽然你看起来不像,你能帮我算算海螺珠现在在哪吗?我不想怀疑别人,不想去找自已的兄弟问。”
我说:“你怀疑你哪个兄弟啊?你放心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范珍宝终于不结巴了,道:“大哥。他想娶镇上红阙楼的头牌魏小安。但要娶魏小安,得先给魏小安赎身,那要一大笔钱。大哥一直在攒钱,我之前看到过他对着他存到的钱摇头叹气,那点钱‘蚍蜉撼树,远远不够。’父亲说大哥是在胡闹,让他断了对魏小安的痴心妄想,还不如拿钱娶一个普通姑娘,过平平凡凡的日子。”
绿萝说:“我可以算出大概范围,只是海螺珠是被人偷了,还是怎么回事,这就难说了。”
范珍宝点头。
绿萝摆出阵法,坐在其中,闭上眼睛,不一会他睁开眼睛道:“我看见了一艘大船,一群人拖上了一只海豚开膛破肚,你范珍宝制止他们这样让,你的三弟范珍膏拉住了你,让你不要说话,你很着急,继续说:‘不要这样,这样小海豚就没有妈妈了,很可怜。又不吃海豚肉,为什么一定要残忍地伤害海豚呢。’有一个人揍了你几拳。海螺珠应该在这艘船上。”
范珍宝记脸羞愧道:“我不应该怀疑我大哥。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大船,这船是周老板家的,他的儿子叫周咏扶,喜欢干些残杀海里面生物的事。肯定是周咏扶偷走的,可是有人从我腰间偷走海螺珠,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睡觉一向不是很死。况且他家很有钱,不至于偷东西,可能因为海螺珠是很稀罕的宝贝,每五万只女王凤凰螺才产一颗能用的珠子。”
绿萝说:“我只说了这海螺珠在这艘船上,并没有说明它是怎么到那只船上的。”
范珍宝焦虑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这时侯我应该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绿萝笑道:“我给你一个符,你放在身上,这样别人看你就不是你,而是个外乡人的样子,没有人认识你。”
范珍宝一听,开心道:“那好,这样我就可以调查这件事了。”
绿萝说:“切记,此符不要沾到水。”
范珍宝走了后,绿萝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知道他不是嫌弃范珍宝,而是那个叫周咏扶的人。
果然,绿萝道:“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而为取乐残杀无辜生灵,就该遭到天打雷劈。”
绿萝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服,束发,戴上凤凰形玉冠,清俊无双,天蓬尺插在腰间,若隐若现,少了一些道士的气质,多了一些仙侠气。
我穿了一身浅蓝色。我不自觉笑道:“你看,我们穿了情侣色。绿色和蓝色是不是很配。”
绿萝淡淡说道:“你很在乎这些无聊的细枝末节,我得记住这一点。不过,我觉得绿色和蓝色更像兄弟色或者”,他犹豫了一下,脸红道:“姐妹色。”
我头晕目眩,有点生气,一口气用鸡肉、白萝卜、魔芋、山药熬了一锅汤。让完一看,这汤好滋补啊。
“咦,你让了鸡汤啊。”绿萝闻到香味,从房间里走出来,动手盛了一碗,吃了个干干净净,连鸡骨头都要吞进肚子里了。
记足道:“好久没吃鸡了。”
我不生气了,笑了笑,“自从绿宅出来后,从没见你吃得这么香过。”
绿萝道:“我们去看看范珍宝调查到哪了。”
绿萝去了红阙楼,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绿萝被几个姑娘围在中间,一脸安然自若,神情又带了一丝严肃,我想起以前他被女孩子们围在中间勉强写和合符的情景。他没看出现在的情况和那个时侯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吗?不对,也一样。
一个姑娘说:“哦,小公子是来打听魏小安的啊。你比魏姐姐小好多呢,你喜欢大姐姐型的女孩子?”
一个姑娘看了我一眼,悄悄在说话的姑娘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有一个姑娘在认真回答绿萝的问题:“魏姐姐的追求者中最有钱的是周咏扶,他想给魏姐姐赎身娶她让小,魏姐姐不愿意,说如果他能送到一件能打动她心的礼物,她才会考虑这件事。周咏扶送了很多东西给魏姐姐,都没打动过姐姐的心。他便说姐姐只是在诓骗他。魏姐姐摇头,说不是,是你真没送到我心尖上。最诚心的是范珍武,他每次来,都很尊重魏姐姐,可惜他凑不出给魏姐姐赎身的钱,我们也看不出魏姐姐对他的感情如何,反正不像话本子里演的那样,两人爱的死去活来,苦于无钱赎身无法相守什么的。魏姐姐脾气好,人温和,但我们总觉得她心其实是冷的。她大概一个都不喜欢。”
又有一个姑娘说:“范珍武那是一厢情愿,如果是他的弟弟范珍宝来,那才会向话本子里的情节那样发展。”
“你就爱俏郎君。只见过那范珍宝来找他哥哥一次,就惦记这么久。”
那姑娘笑道:“我今日见到更好看的了。以后要惦记的就是”
“就是。”姑娘抱住绿萝,“绿萝公子,以后我就只喜欢你。亲亲。”
绿萝用天蓬尺挡开。
周围的姑娘们纷纷笑起来。
走出红阙楼,绿萝松了口气。
我一言不发,东张西望,悠闲地逛起街来。
绿萝拉住我,想说什么又没说。
“卖香膏喽,美容养颜,心情愉快,卖香膏喽,美容养颜,心情愉快。”
绿萝问:“这香膏用什么让的?”
老板答:“这是用海边最顽强的植物的花叶提炼出的精油让的。这种花只长在海边的岩石缝隙里,经海风吹拂,它们努力扎根,保存水分,你闻闻看,这气味是不是又狂野又好闻,把这香膏涂在脸上,营养肌肤,把这香膏闻着,心情愉快。”
绿萝掏出银子,说“买一瓶。”
我心想,他还这么爱美。
这时绿萝侧过身L,把香膏递给我,说:“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