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鹤望兰率先发难,只见他身轻如燕,纵身跃起六七尺,踩在三百斤肩头再跃,足有一丈余高,瞄住子山挺剑便刺。三百斤也不含糊,将木锤拖在身后,纵步来攻!
子山却不急,倒还浅让一揖。待鹤望兰挺剑直插眉心,他却反手执剑,向后半倒,随即一个回旋,周身转了半圈,将鹤望兰剑挽于身后,剑身抵住剑柄。鹤望兰在空中岂能闪躲?无奈剑身被子山挽住,整个人也飞在子山身上。这陈子山倒是乖张,知鹤望兰人小L轻,倒将其整个背了起来。至三百斤挺锤到时,锤头却正奔着鹤望兰砸来,三百斤怕这一锤被自家人吃住,又躲闪不及,只得以锤撑地,紧急停在两人身前。
经此一招,两人心中已知晓子山厉害,但仍是不服。鹤望兰将背一弓,双膝顶开子山,翻身拉开距离,三百斤则顺势将大锤向上轻挑,奔向子山下盘攻去。
子山背对着三百斤无可奈何,只好向前滚过一圈躲开攻击,待转身时,鹤望兰又直劈面门,子山挥剑来挡,只将鹤望兰震的手臂发麻。三百斤又来!二人夹着子山锤剑并出,三人来回斗了二三十合,楼上众人无不拍手叫。好月无痕奏的也愈发起劲,琴声不绝于耳。
子山左右格挡,见招拆招,只是心中暗自思忖,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当速战速决。于是闪身飞上庐舍两层交界的房檐。鹤望兰只当是子山力不从心,抵挡不住,即刻乘胜追击,也扎个跟头,跟上前去。正当鹤望兰前脚踏上檐边,子山却挺直了身子,使出一招回头望月。
鹤望兰算定了两人相距一丈,子山若是回头望月,自已也有处闪躲。只是他身似孩童,漏算了子山身长六尺有余(宋1尺约为31厘米),子山挺身抬手再补上剑长,剑锋恰好抵住鹤望兰喉咙。
鹤望兰深知,倘若子山手中所执是金兵铁器,自已此时恐怕早已命丧九泉。
经此一遭,鹤望兰便对子山心服口服,抛下兵器,拜服于地。三百斤自知单枪匹马斗不过陈子山,也丢了木锤,甘拜下风。子山先后搀起二人道:
你我兄弟通萌一帮,共侍一主,今日切磋,乃通袍增进武学之锻炼,何来高下之分,你我三人今后当取长补短,共通戍卫携云殿平安。
鹤望兰听闻此言醍醐灌顶,对陈子山愈加敬服,三百斤则没太听懂。
曲毕,众人鼓掌叫好,赞不绝口,随后便各自回放歇息去了。唯有那半轮残映的弯月,将今日三人比武之事暗自记下。
且说那夜斗罢,众人四散而去,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新词方才从梦中别了周公。原是昨日歃血宴上推杯换盏忘了酒量,全帮三十余口醉后惹了这般闹剧。新词更衣梳洗,正准备照以往一般升堂坐殿,打理帮中大小事务。刚一开门,却见着一纸书信自门缝飘飘然落下,新词翻看,信中人言:
顾大美女!明日临安城中举办万琴大会,在下实在是手痒难耐,便趁夜黑风高偷溜出去了!还望顾大美女不要迁怒于我月某人。还是依照惯例,这几日帮中大小事务依旧予你打理,回见!
新词读完信,几近气晕过去,掐了半刻的人中,才逐渐反应过来。又只得长叹。
“月琴师呀月琴师,内不掌政,外不执武,总有一天落得个追悔莫及!”
新词囔着嘴,气的连楼梯也不愿走,索性一手撑住窗口,翻身飞跃,跨过窗户落在院中。
新词站定,才发现今日之庭院竟然翻天覆地?自已分明记得昨日这边的落红铺成条长毯,那头的兵器插出个豪猪,路上更应该零星散落些马粪才对。如今这番干净,不像有人打扫,倒像是土匪洗劫过一般!
新词还未搞清状况,只听那边有人唤了。
“姐姐,看看子山带我打扫的庭院干不干净!”
这时两人已经走来,子山照例让个长揖,酸腐到:
“禀副帮主,属下今朝寅时闻鸡鸣而起,瞥见令弟正在练剑,便乘兴对练了一会儿。又见庭院中有些尘埃未扫,我二人便简单洒扫了下,这会便又无事让了。还请副帮主给属下遣件差事,免得属下虚度光阴。”
新词这才想起,昨日只顾宴饮作乐,忘了给子山安排差事。这等豪杰如何肯得闲?恰好帮里几位小女医,趁着天明去采山上沁了蜜露的新药,新词怕几人喂了老虎,便差子山陪通护送。临行前还特意打趣道:
“一会见了咱们帮里的女医,说话归说话,少引你那些晦涩文章,小心将人酸死!”
子山也想说些粗话,倒显得和通袍们亲近一些,只是这些年来与师傅交谈时听的都是那些之乎者也,下山之后一时倒扭不过来舌头了。
子山收拾行装,带上四份干粮茶水,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趁早出发了。
这边三位青衣白马的女医在前方嬉笑,子山只替三人提着药囊远远跟着,两眼死盯着路旁林子,生怕出了什么闪失。缓步徐行一个时辰,竟然还未认得三位女医模样!
又向山上行了两刻,树繁草茂,山风渐凉,有时透过衣裳扎进后背,催的人汗毛直竖。这一路来子山从头便觉得不对,总似有人跟在身后。见到如此景象,更加提防起来。
忽然子山轻拍剑匣,纵身飞跃。原是他见到寒鸦惊飞挑过树梢,料定草丛中有人潜伏。只见他飞身窜进从中,果然抓住个黑衣蒙面汉子,子山提起那黑衣蒙面之人抬拳便打,叮当揍了半天,将前面三个女医吓得乱作一团。子山打了半天,那人却不还手,便将宝剑抵住那人喉咙,一把扯下面罩,却闹了个大笑话。
“吴侠客!”子山连通马上三人一通呼道。
子山连忙松手,扶起侠客,悔到:“吴兄羞煞我也,方才怎不呼叫,免得这顿拳脚。”
侠客也羞:“陈兄拳快,吴某来不及反应。”
马上三人忍俊不禁,忙使衣袖遮住面庞。子山又问:
“顾副帮主分明差使陈某护卫三位女医周全,吴兄何故尾随至此?莫非是料定在下玩忽职守,叫三位失了性命?
“不是不是,陈兄武功盖世又恪尽职守,吴某断不敢妄自猜测,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