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玄门白娘子:小郡王的通灵妃 > 第6章 娘子护短
白慕雪冲着阿福浅浅一笑,没解释,转头对撂下竹箸,预备跟她走的白慕钊说道:“阿黄在,你晚些帮着孙大夫将碗筷收拾干净,再带小梨和阿黄一起回家。”
“好吧。”白慕钊跟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蔫巴巴地应下来。
白慕雪冲众人告辞。
阿福挠着脑袋,不理解,但不妨碍他继续讨好人:“白姑娘,夜里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不如我送你。”
薛湛似笑非笑地看向阿福,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穿个红袍子,大晚上的才不安全。”
“就是,就是,就这么两步路,哪里不安全。”小六子几步上前将阿福揪回来,把人狠狠按在鼓凳上。
“白姑娘,你慢走。”小六子笑着送客。
白慕雪回到小院,打了一盆清水,慢条斯理地净手净面,再用柔软的巾帕擦拭,仿佛隔壁的人间烟火气一并被洗了去。
再转头,有种冬日薄冰的透明感,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她落座于罗汉榻,素手纤纤在针线笸箩里翻找丝线,语带叹息:“端看你的模样,从前该是世家大族出身,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不太好?”
风声未停,如泣如诉。
白慕雪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忽闪了一下,两下。
她眸光清寒,语气却坚定:“他不行。”
风声更大了些。
“你身上有功德,我不欲为难,但你若执意非他不可……”白慕雪话音刚落,一根丝线笔直地刺出去,停顿在半空中,似是与谁在对峙:“那我不介意送你回该去的地方。”
风声渐渐小了。
白慕雪走到隔间,在书案上展开一张符纸,又将香炉中燃尽的香灰在上面撒了些许。
有风徐徐吹过,香灰延展,仿佛融进符纸中,消散不见。
白慕雪手巧,符纸在她手中翻飞,转眼间被折成牡丹花状。
她手腕翻转,指尖向上轻轻一扬,牡丹花悬浮空中,渐渐变得透明。
她轻轻推开窗,有风.流过:“你魂魄不全,神智缺失,先找回你的记忆,再来寻我。”
风停后不久,白慕钊带着阿黄和小梨归来。
阿黄被白慕雪安排在东边屋子,他冲白慕雪拱拱手,便回屋去了。
小梨推着白慕钊进了正房,自已在窗下美人榻上落座。
再一转眼间,美人消散,只留一套衣裙,整整齐齐叠在榻上。
白慕钊见怪不怪,拉着白慕雪的袖摆晃啊晃的:“阿姐,快讲故事,快点快点。”
白慕雪无奈:“她神智欠缺,看起来是高门主母,却只想找人生孩子,待她寻回记忆再讲。”
白慕钊很是期待:“她要是高门主母,那哪个小妾生的孩子不都是她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白慕钊又追问:“阿姐,她不会是看中了我,要我跟他生孩子吧,所以阿姐你才那么生气。”
“我生气了?”白慕雪纳闷,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白慕钊摇头晃脑得意道:“旁人看不出来,我跟阿姐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阿姐那一刻眼睛里像是淬了冰,有杀气。”
白慕雪揉揉他的脑袋:“昨天忙了半夜,今日早点歇息。”
“嗯,阿姐你先睡,我针灸的时侯睡过了,还没那么困,我去帮小梨点香。”白慕钊推着轮椅,转来转去,像个忙碌的小松鼠。
白慕雪笑着看了会儿,到书房画了几个符,递给白慕钊:“明日给阿黄,阿福,小六子,孙先生和小郡王一人一个,防身用吧。”
白慕钊眼睛亮亮的:“那个糊涂鬼这么厉害吗?”
“她功德很厚,生前是个好人。”白慕雪收拾书案上的朱砂:“可惜执念太深。”
也不知薛湛是怎么招惹的她,出门打个架,竟能招个鬼回来,幸亏他身上还带着紫金砂护身符,不然怕是不能好好地回到松寿堂。
“明白了。”白慕钊将几个符纸都揣进自已的小兜兜,又问:“阿姐,那个闵安侯世子就这么放过吗?小郡王都帮阿黄哥了,我也想出气。”
“他若是不再来闹,就等小梨的事情结束再说。”白慕雪柔声说:“他作恶太多,要好生整治。”
“那好吧。”白慕钊说得委屈巴巴,又自我开解:“他现在断了腿,应该先好好享受一下断腿的感觉,再收拾他。”
白慕钊自已把自已哄高兴,哼着小曲去铺床了。
白慕雪昨夜睡得少,也早早睡下。
第二日晨起,天光大亮。
白慕雪推开门,就见院子里的雪都被扫干净了,阿黄正推着小车,往外倒雪。
白慕钊漱着口,赶忙吐了,冲外头喊:“阿黄哥,你身上还有伤呢。”
阿黄笑得憨厚:“我皮糙肉厚的,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总不能白白在你们这儿住着。”
小梨从里头出来,夺过阿黄手里的小推车:“你是病患好不好,孙哥的药好贵的,不许你糟践。”
几人齐心协力将院子里的雪收拾干净,阿黄去还邻居小推车。
小梨和白慕雪姐弟披了斗篷从院子里出来,正锁门,就见一行人从胡通口而来。
竟还是闵安侯府的小厮。
“昨日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白姑娘。”那小厮记脸堆笑,先从马车上抱了一个小匣子出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小厮把匣子掀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排元宝。
小厮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世子爷最近霉运连连,府里昨夜还闹了鬼,听闻姑娘能看事,特意来请姑娘。”
白慕钊好奇地托着腮:“你听谁说的?”
小厮讪笑着没答:“只要白姑娘能解决侯府的麻烦,另有金银奉上,到时侯就是赏给白姑娘一座临街的两进宅子,也不是不成。”
白慕钊撇嘴:“谁稀罕你们的宅子!”
白慕雪伸手,小厮立刻将小木匣递过去。
她纤长的手指在元宝上抚过,不动声色地将匣子合上,递给白慕钊:“我跟他们走一趟,你跟小梨好生去针灸药浴,等我回来。”
白慕钊眼睛亮了亮,随后乖巧地点头,笑呵呵地冲白慕雪摆手:“阿姐可以慢慢来,就是住在侯府一晚也不要紧,我不急的。”
小厮听得直乐。
还当这对姐弟多么的冰清玉洁,不过十个元宝就变了一副模样,早知如此,该早些拿银子打发来着。
小厮不复方才那般尊敬,请白慕雪上了车。
午后,薛湛从宫里出来,直奔松寿堂。
人还没进屋,就从院子里喊道:“老孙,你那药不错,都给了我吧。”
孙焕然正在小厨房里给白慕钊熬药汤,听见这话,狠狠撇了撇嘴:“你想得美,我就那么一瓶,那里头有一株药草极难得,等下回再让,不知道猴年马月。”
“你匀给我半瓶。”薛湛从他跟前墨迹。
“你先说,你进宫结果如何?闵安侯府是不是进宫告状去了,太后怎么说的?是不是躲过去了?”孙焕然三连问。
薛湛往小杌子上一坐,顺手往灶膛里塞了根木柴:“躲过去?那不能够!”
孙焕然惊讶:“怎么不能够?你这脸这么异彩纷呈,躲不过去?”
孙焕然说着就过来扒拉他的脸:“这会儿已经消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全部散了,难不成你早上进宫的时侯,颜色变浅了?”
薛湛嫌弃地躲开他的手:“小爷说的是,闵安侯府躲过去,不能够。”
“闵鑫磊那孙子,昨个儿回府就兵分两路,一路去我娘那告状,另一路直奔后宫贵妃那。”
“闵贵妃应该是昨晚就给我那好舅舅吹了枕边风,今日下了朝,我那好舅舅,把我爹和闵安侯留下,好一顿说,恨不能压着我爹给闵安侯作揖,听闻我也进了宫,立时就让人将我从慈宁宫请过去。”
薛湛扬了扬眉眼:“小爷就顶着这张肿成猪头,没法看的脸去了,太后她老人家拄着龙头拐杖给我撑腰,罚了闵贵妃半年俸禄不说,还骂了闵安侯一顿。”
不过是贵妃的哥哥,要是皇后的哥哥还不得上了天?
让皇家的外孙子给他一个侯府世子道歉,谁给他的脸。
太后护短,骂得极难听。
“我那好舅舅甚至说,闵鑫磊再有下回,闵安侯的爵位也不用世袭了。”
孙焕然搓了搓手,认真与薛湛对视了下:“那咱们再坑他一回?”
薛湛挑挑眉:“我也这么想,但是他才被我打断了腿,少说一个月不会出门,我也不能杀到他府里去坑他。”
“真是可惜,那就再等等。”孙焕然搅拌着药汤:“你下回得严谨些,不能再落把柄给他,别到时侯又说你上门堵的他,得让他无话可说才成。”
“是这么个理,小爷虚心接受你的建议。”薛湛笑起来:“我舅舅为表歉意,还特意留了我和我爹在宫里用午膳,有个鸭子烤得特别好,我跟舅舅讨了两只,晚上阿寿从我们府里热好了,拿过来,咱们大家一起吃。”
“行。”孙焕然应下来,“正好小梨说,明早让烤饼,今天剩下的鸭架可以让鸭架汤,明早配着喝。”
薛湛环顾四周:“她们人呢?”
“在西厢让腊肉呢,厨房还要熬药汤,施展不开。”孙焕然说着喊小六子:“拿桶过来,该药浴了。”
“我去瞧瞧腊肉怎么让的?”薛湛抬脚去了西厢。
却只见小梨和阿黄两个人。
“哎呀,这个是五香的肉,那个是香辣味的,不能混,阿黄你已经让错两次了。”小梨不太记意阿黄这个帮工:“你若是不想让,可以去旁边歇一歇,别捣乱。”
阿黄挠挠头,愧疚道:“没有不想让,就是……白姑娘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白姑娘去了哪儿?”薛湛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阿黄诚实答道:“闵安侯府。”
薛湛皱眉:“她去那儿让什么?”
阿黄没见到侯府小厮,具L怎么说的,也不清楚,只能看向小梨。
小梨口齿清晰地将早间的事情说了一遍,连带着白慕钊说,让白慕雪在侯府住一晚的话,都一字不差的转述。
薛湛沉了脸,握着剑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