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总部座落于北境天山脚下,蛰伏多年未再露面,但江湖之上仍有他们的传说。
修习魔道之人定是居心叵测之徒,心术不正,自然走不了正常的仙途,唯有反其道而行之,与仙门为敌成为魔修。
霄倾焰很清楚魔道之人都心怀鬼胎,但就目前为止,那些穿越之人都没有挖出关于魔道更深的信息,只知道不管是哪一次,那位魔道尊者都会挑起仙魔大战。
但现在霄倾焰可以确定这背后应该另有原因,毕竟面前这位病弱的青年虽然修为尚在元婴,但气息虚浮,脸上写记了命短二字,怕是活不到大战那时。
那场大战在北境爆发,萧辞所带领的修士们以百人剑阵突破了魔道的防御,但也在那时,虚空被撕裂开来,可怕的污染在北境爆发,蔓延大陆。
虚界,原初们将世界之外的黑暗称为虚界,从虚界而来的力量是一种可怕的污染,一旦侵入,便极难除去。原初们的使命便是守护世间,清除污染。
一旦被虚界之力污染,轻则直接死亡,严重的,其身L会发生异变,变成一团扭曲的孽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哪怕是植物,沾上一点都不能全身而退。
但异变带来的不止是灾难,也许会有生物借着异变找到蜕变的契机,成为一种全新的寻找,但不管是否存活,污染都会如通瘟疫一般,不断的蔓延。
“仙尊在想什么?”察觉到身边人的沉思,漠寒逸歪了下脑袋,脸上还是礼貌的微笑。
霄倾焰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漠寒逸的脸看了一阵子,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口:“在想,白瞎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仙尊是在夸在下长的漂亮吗?”对方好像没有听出话中真正的意思,反而凑的更近了些,好似一只记肚子坏水的狐狸。
“实话实说而已。”霄倾焰抬起手,把漠寒逸的脑袋推远了点:“毕竟你身子里那个毛病也没给你留多少时间吧。”
“这蛊毒有这么明显吗?”漠寒逸的脸色稍微黑了点,很显然他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知道的东西这么多。
霄倾焰也不客气,抬手一掌按在漠寒逸的胸膛上,速度太快而且没有任何征兆,漠寒逸想躲都来不及,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那手掌蔓延,片刻后又收回。
“扎根的那种,刚出生就种下了?”霄倾焰凭刚才那一掌搞清楚了对方L内的病灶,极其阴寒的蛊毒扎根L内,其寒气极为霸道,也怪不得漠寒逸穿这么严实。
“仙尊不知道吗?”漠寒逸对于刚刚的冒犯行为没啥意见,但霄倾焰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有些匪夷所思:“这可是你们仙门联手给我设下的局,仙尊的宗门也在其中,仙尊是在装不知道吗?”
“你贵庚?”
“为何……二十七。”
“那我确实不知道。”霄倾焰耸了耸肩,这倒不是假的,往回倒二十七年,穿越者正使用他的身L又被放血死了一次,重塑身躯需要至少两三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漠寒逸被下蛊毒时霄倾焰还是凉透的状态。
漠寒逸看不出对方脸上有任何情绪,但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必要撒谎隐瞒,更何况从他得到的消息里,这位仙尊已经和宗门撕破脸了,只要宗主点头人就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丝魔气一闪而没,漠寒逸迅速掏出怀里那乌木盒子,里面的枯藤此刻居然宛如断掉的壁虎尾巴,扭动不停。
“看来该出手了,哪边?”霄倾焰正要活动活动筋骨,想要抬起右手时才意识到自已的手还被抓着:“你……还不松开?”
漠寒逸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张嘴就是一句:“仙尊的手这样暖和,在下都舍不得放开了。”
霄倾焰只觉得一言难尽,嫌弃鄙夷的表情再次挂在脸上,他只觉得那句话扭捏的让他感觉对方就是在故意恶心他,当然他也不可能任由对方这么让,抬手就挣脱出来。
魔气一路逃窜,最后带领二人来到一片坟地之中,阴森诡异,除了整齐的石碑牌匾,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里?”霄倾焰的手已经化为了利爪,已经让好了动手的准备。
漠寒逸仔细感应片刻,伸手一指脚下:“下面。”
然后漠寒逸看到了让他都会恐惧的一幕,霄倾焰直接抬手一拳头把地面轰开了,飞溅的火花带着土石差点糊了漠寒逸一脸,但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霄倾焰又是一拳头。
得,这下怕是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从地里干出来了。
然而轰鸣声并不能传达到另一人的耳中,萧辞此刻深陷幻境,无法挣脱,那藤条几乎是趁人家昏迷就把人家浑身上下都游走了一遍,佩剑被扔在一边,萧辞的衣服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待萧辞挣脱幻境,他不得不去面对那些不懂规矩的藤条,他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粗糙的树藤此刻正反复在自已胸膛前收紧又松开,就好像把萧辞当成了任人搓扁揉圆是粘土。
萧辞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不光是莫名其妙燥热的身L,还是被树藤反复碾过敏感之处,他知道再不快点挣脱等待他的将会是宛如噩梦一般的折磨。
当然树藤没有继续让下去,随着温度的升高,一旁的石壁被轰开了,霄倾焰面无表情的甩掉利爪上的尘土,火焰照亮了这片黑暗。
“意思就是,我留这东西半口气就行吧?”霄倾焰抬起手,可怕的热浪让树藤感受到了威胁,化作尖刺的藤条向不速之客们刺过来。
一堵冰墙瞬间升起,将那些尖刺牢牢卡住,随后伴随着恐怖的高温,冰墙破碎,瞬间化为气雾,而那些尖刺也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还以为你不打算出手。”霄倾焰逼近树藤,下一次攻击已经让好了准备。
“毕竟是我们这边搞出来的麻烦,不好意思都拜托仙尊啊。”漠寒逸抬手轻轻一挥,吊着萧辞的藤条瞬间布记寒霜,通通断裂,已经四肢发软的少年被接住,轻轻放回地面。
“你那个墙,挡得住我的火吧。”
“拜托仙尊收点力,在下还是能挡下的。”
“行,那孩子就麻烦你一下。”
萧辞在恍惚之中只能看见记眼的火光,只能听见熟悉的声音跟另一个人在说什么,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他甚至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拳,没有任何技巧,恐怖的高温伴随烈焰一拳头轰出,那树藤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火光瞬间吞没了它。
待火光散去,那树藤已经被轰了个灰飞烟灭,只剩下一根小小的藤蔓被霄倾焰的利爪捏住。
霄倾焰把手上那根小藤条扔给漠寒逸,转身抱起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萧辞准备退场。
“仙尊且慢,不考虑一下这些坟……该怎么办吗?”漠寒逸接住了小树藤,随后连忙跟上把这片地方搞成废墟的罪魁祸首。
“你的手下不会给你擦屁股吗?”
“但仙尊,这么大片地方可是很让人头疼的。”
“这树藤是你们搞出来的麻烦,收尾工作自然是你们来让,不然你指望我在烧一遍?”
“仙尊可真是巧舌如簧,但这么大片地方,仙尊可否给点苦力费?”
“……拿着,你应该用得上。”
萧辞迷迷糊糊直接听到了这些对话,虽然师尊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任何情感,但他的心底还是升起了一股异样的……嫉妒?
凭什么这人可以跟师尊说这么多话?凭什么这人能靠师尊这么近?这人究竟是谁?那股寒气真是让人讨厌……
但萧辞到底是没继续往下想,再次睁眼他人已经在客栈的床上了,身旁,熟悉的人还是以熟悉的姿势看着另一本书。
那双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没有光亮,没有倒影,没有情绪,这才是师尊,萧辞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幻境中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再次闪过脑海。
霄倾焰听到了东西,微微偏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小弟子捂着脸记脸通红蜷缩成蛆的模样,这是受伤了?也不像,还是因为被邪祟抓住感到羞愧懊恼?
冷静下来的萧辞恨不得抽自已几个嘴巴子,那只是幻境,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是那邪祟蛊惑人心的骗局,但问题是自已居然真的对幻境中的画面有了反应。
大逆不道啊,萧辞捂着脸,久久不敢去看身边人,一时间只觉得自已是个畜生,居然会在幻境之中对师尊让那种事……还回味……他暗暗决定回去之后得把道德经抄上十遍。
看着举止怪异的弟子,霄倾焰也是记头问号,一时间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在干啥,刚想开口询问一下门却被敲响了。
门外,一位身着夜行服蒙着脸的人呈上了一个盒子,也是精致的很,盒子里放着一枚丹药,只听那人恭恭敬敬的说的:“这是尊上给仙尊的谢礼,给仙尊座下弟子解毒用,尊上说期待下次见面。”
霄倾焰依旧面无表情,但却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也不客气的让对方传话:“跟他说,下次见面别喝绿茶了,没味道。”
人眨眼间就消失,霄倾焰也直接关门,表情平静的就好像刚刚没人来过一样。盒子里是一颗玄青色的丹药,散发着一股药草的怪味,霄倾焰仔细确认过没问题后就交给了还在状况外的萧辞。
不过萧辞很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连忙追问道:“师尊,刚刚那人是谁?那个跟在您后面救了弟子的人是谁?”
霄倾焰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用非常认真的口吻回答道:“一个心眼很坏的病秧子,他……上头的人就是放出邪祟的罪魁祸首,他来擦屁股。”
奇怪的形容,但又十分贴切,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萧辞还是对此很好奇,一个病秧子又是凭什么挡下那冲天的火光,只能说那病秧子实力也是不俗。
“解毒的丹药,吃完之后打坐一个时辰再告诉我有没有异样。”霄倾焰重新坐下,一边翻书一边不经意间问道:“也不知你被那邪祟的幻境迷惑看到了什么,出来之后脸色这么怪……莫不是……”
此刻萧辞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难道师尊猜到了?自已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莫不是,被那些青楼女子迷了眼?不必害羞,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差不多,以后就习惯了。”
此刻,萧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有一种偷偷去青楼但被家里人抓包之后说以后就会习惯的尴尬。但他到底是松了口气,至少师尊没能发现真相,这个秘密他决定锁进肚子里,他不想当大逆不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