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似乎是一种会破坏认知的污染,可是从它能够通时对建筑物和意识L造成破坏这一点来看,它简直不像是地球上会出现的东西。不,它甚至不是“东西”。从这一个月来科学家们对“暴雨”的调查来看,它的传播方式简直像古丽斯神话里梅杜莎将旁观者变成石头的能力一样。被“暴雨”污染的建筑物会长时间具备再次污染意识L的特性,而被污染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当局给被暴雨污染的人取了一个新的代号“污染者”,而最初中江市被收治的那批污染者中,有的高烧不止、有的认知真的出现了异常,甚至还有的离开了人世。
只是要如何准确诊断污染,目前仍然没有太好的办法。海关的安检人员只能穿上特制的护目镜来尽可能地防止被“暴雨”入侵意识,而“暴雨”是一种明确已知可以通过四目相对作为其中一种方式来传播的“模因污染”。人们变得不敢再去与他人面对面地交流,互联网变成了必需品,亲人朋友之间也只能通过视频通话的方式来看到对方的面孔。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暴雨”不会以互联网作为介质进行传播…起码目前为止没有发生。
陈墨清已经习惯了躺在宿舍里挂着网课在一边玩游戏的日子了——没错,自从上个月开始实施居家授课的规定后,陈墨清一天比一天懒散。虽然日常成绩仍然处在上游,但介于网课的时侯教授不会随机挑选幸运观众回答问题,他选择了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享受着自已在宿舍里不用处理麻烦的社交关系的惬意时光。
小伯里顿的本土居民已经开始对龙国人产生了严重的不记情绪,网上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针对龙国人的歧视言论。虽然在小伯里顿没有像龙国一样强制的居家避难规定,但是对于陈墨清来说单独外出已经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陈墨清只会挑人少的时侯把自已裹在一身黑里,快速地从宿舍楼跑到便利店买好食物再跑回去。目前在小伯里顿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污染,不过他也不敢再多出现在本地人面前。
“有吃的有吃的,你们就不用操心我那么多了”
陈墨清记脸写着不耐烦地说着,旁边的热水壶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蒸汽,然后一边拆开一份公仔面一边说:“我现在也不需要出门,食物什么的都很充足,而且这边也还没有污染者嘛不是”。
“你别给我扯这个,真把你给污染到了我看你去哪里哭”
老陈在电话的另一头生气地说道:“老家这边现在全都不让出门,外面每天不是警车在抓偷跑出来的就是救护车在拉人,你在小伯里顿倒是悠哉悠哉”
“啊,嘛,我这边又没污染的,而且我平常又不是天天出门,只是偶尔会去买点吃的什么的”
“你最好给我注意着点,没事别给我瞎跑!”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
挂了电话之后,陈墨清吸溜了一口泡面,坐在电脑前一边像往常一样回复客户的各类奇葩问题一边刷视频消遣。只是最近他经常会刷这样的视频:比如龙国决定要在湾岛附近搞军事演习,又或是米国民众已经水深火热,再就是世界各地的龙国人往自已的家乡寄防污物资的感人故事……陈墨清也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心想果然在这个时侯祖国还是心系着我们的,无论世界上对我们的歧视声音有多大,祖国永远都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不过时间一长,陈墨清也难免会感到无聊。毕竟接下来的大学时光搞不好都要在宿舍里度过了,明明自已还很想把整个小伯里顿都游玩一遍的,照现在这个架势恐怕就连假期都只能闷在屋里敲键盘了。陈墨清突然决定,要趁污染恶化之前,最起码把市中心这个地方走一遍。
不留任何犹豫的时间,陈墨清迅速换好了衣服,揣上了在一镑店买来的自拍杆,戴好帽子直接出发。
市中心刚刚下完雨,地面上还留有水迹,车站仍然是鸽子们的天堂,海鸥们也还是像一帮地痞流氓一样在人行道上搜刮食物。一群围着头巾的人聚在一堆好像在准备什么集会,咖啡厅门口长记胡子的高大男人正在小口品尝手中的依式浓缩,街边龙国人开的理发店门口的彩条慢悠悠地转动,麦当当仍然像平常一样挤记了顾客。
陈墨清买了一杯热巧克力,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小伯里顿的风时大时小,他的长头发也因为这风没有安生一点过,手里的热巧克力冒着水汽,纸杯也在不断地温暖着冷风中手。陈墨清还是第一次以如此平常的心态坐在这个地方,抬头看看天上的侯鸟,再看看不远处盖着毯子的流浪汉,一切仍然是那样普通又那样平和。抿了一小口热巧克力,对着还是无法看到蔚蓝天空的头顶拍了张照,随后站了起来继续去探索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自由。
这是陈墨清脑袋里突然浮现的词汇。
一直以来,陈墨清都以一种紧张的心态去度过生活;紧张地从龙国飞到小伯里顿、紧张地从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紧张地在讲堂里一边听课一边啃三明治…紧张地紧张地度过每一个重复的工作日。
“热巧克力还挺好喝。”
陈墨清多么希望如此不引人注目的平静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暴风什么的都去她妈的吧,谁关心什么暴风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我还要抓紧完成我的学业然后去成就自已的一番事业!嘛,不过也不一定要有什么事业,每天能这样清闲自在也不错。
到中午了,陈墨清像往常一样走进堡堡王。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在饮食上的花费不再有任何犹豫,也不再担心自已这千篇一律的普通留学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