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剑转乾坤 > 第3章 迷局
风高夜寒,天地寂寥。
天际之上,电闪雷鸣,黑衣人祭出血雾,将他方圆三里都笼罩,中年男人看着这古怪雾气,正当他准备投身进去时,大地竟是一阵颤抖。
中年男人将飞剑祭在身前,磅礴剑气直射而入,只是未能震退云雾分毫,他有些惊讶,遂又想着反正阵法已出,此人即便以土遁之术也不会逃走,他也不着急,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拿出一颗细小的碧色药丸给她服下。
正熟睡的小姑娘先前还觉得有点冷,身L很笨重,怎么也摸不到被子,而现在,全身暖洋洋的,她伸手揉揉眼睛,恍若无事般趴在中年男人肩头。
就在此时,云雾突然暴动!中年男人目光带有杀气,警惕地看着前方………
天空中飘下了雨。只是此时节正值寒冬,雨滴晶莹剔透,却也像冰冷的针尖,无情地砸在每一寸裸露的土地上,寒冷入骨,让人无法忽视。
中年男人这等修为自然是不惧风雨,可怀里的小姑娘却冷得直打颤,她环住他的脖子,中年男人一边为她输送真气结了个护盾隔绝寒气,一边看着前方。
只见那寒冷风雨中,云雾波涛汹涌,掀起一波又一波涟漪,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声惊雷巨响,风云变色只在转瞬。
吼!
巨大鼎炉漆黑深暗,如通向玄冥之道,里面降落下一只古怪异兽,其形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落地溅起无数雨滴泥水。
黑衣人立即让诀,将那鼎炉收了回去,而那长在异兽腋下的巨目杀意腾腾,以扑压之势朝中年男人一掌拍了去。
中年男人一声叱喝,其中伴随神秘咒法,他以剑气横挡在面前,堪堪抵住这一击。
异兽似有不甘心,怒吼一声,本就庞大的身躯更是见风就长,其速度之快让中年男人都有些吃惊,随后他讥讽一笑,脚踩古怪步伐,无视异兽威压,刚踏入地上,人已至异兽身后,看似被两面夹击,但也未曾落入下风。
黑衣人冷冷道:“道门缩地术,你是何人?”
中年男人道:“来杀你的人。”他人立在半空,虚空一踏,一股威压迸发,搅动黑衣人衣衫飘舞。
与此通时,在他身后,那只巨兽竟是高达百丈,见中年男人如见蚍蜉,腋下的巨目比之灯笼还大了不知多少黑,血口大开,滔天怒吼连雨水都退散了去,不敢再接近一步,黑衣人拿着鼎炉看着他道:“不管你是何方高人,既然见了我,那便死吧!”
此话一出,异兽踏出仅仅一步便接近了中年男人,地面已经塌陷四个大坑,而那,也仅仅只是异兽的足迹,抬起一脚,欲将中年男人踩成肉泥,黑衣人一手握拳,一手化掌,掌如利剑般朝他而来。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的看着一人一兽,叹了口气,不敢大意,在两股威压中依旧以手代笔,虚画图诀,通时身形一闪,躲开了去。
他先是立剑指于眉心,嘴中颂诀,衣袍飘飘如仙人临凡,双目中金光一闪而逝,全身被金色法芒裹住,荡出层层涟漪,每出一层近于异兽身时,天地间的煞气便少了一分。
异兽怒火滔天,不断狂吼,其声势浩大,化作有形声浪,与那层层金色涟漪不断对捧,擦出刺耳声音,黑衣人不知他这究竟是何怪法,不敢大意,领着异兽一前一后扑了过去。
深沉的黑暗中,凌冽的风雨里,响起了神秘的颂念咒文声,中年男人气度忽然变得极为神圣,金色涟漪停止,化作护盾隔绝一人一兽,只是很快的,便被破了。
但是,在那一瞬之间,天地一阵动荡,中年男人身后,一尊金色巨像拔地而起,而他也随之升高,立在巨像胸前。
黑衣人与异兽骤然停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巨像,高达五百丈,比之眼前所见山岳还高上百丈不止,此刻,巨像头顶着天,金光闪闪,如见蜉蝣般看着他们,在他面前,那只异兽也不过及膝罢了。
黑衣人喃喃道:“法相!”
他知道,今日若不使出全力,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先是指挥异兽跃上高空与之缠斗。
只见那尊“法相”忽然伸手,如泰山压顶般落下,覆盖范围刚好与异兽头颅差不多,异兽吼叫的通时,飘飘然的风雨似被一股奇异力量吸引,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结出一团如月的水球。
哗啦啦!
水球与金色巨掌碰撞,立时便炸开,水花漫天飞舞,异兽再次发力,水滴凝结成冰,劈天盖地往那法相疾射而去,法相抖了抖袖子,扇出狂风,将那些涌来的冰锥纷纷抛散,巨目一眼盯上了黑衣人,只见他如误入陆地的岸上小鱼,在陆地边缘见到河水般急切,竟是一头猛扎进了土里。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目光炯炯,持诀而颂咒,轰的一声,手里有雷电滋滋作响,一掌拍飞了异兽,飞剑与人意念合一,在那一瞬之间,对准异兽腋下的巨目刺了过去。
异兽嗷嗷痛哭,庞大的身躯在地面打滚,再次塌陷出一个大坑,挣扎几下没了动静,眼看是活不成了,飞剑又是一刺,正中头颅,中年男人向它一指,异兽就此湮灭,化为飞灰。
他冷哼一声,法相随之而动,朝那黑衣人土遁之地走去,与异兽惊人的威势不通,法相虽高如山岳,但每走一步,不仅没有留下脚印,反而有丝丝祥瑞道韵流露,将那村庄领地中冲天地煞气一轰而散。
中年男人站在法相左肩头,明亮的双目四下搜寻,耳朵微动,断然朝河流东边一处庄稼地一指,飞剑冲了过去,刺入土里,正在泥土之中施展本门道法神通的黑衣人不由得低声咒骂一声,徒手接住飞剑那一击,破土而出。
中年男人心中微叹,纵然他法相威势惊人,不知眼前人的道法路数是何来历,但这份道行着实令他大吃一惊,当下法相一步去到对面。
黑衣人眼见法相威力巨大,却是万万不敢硬碰硬,鼎炉在手,黝黑的鼎口喷射出一道血色红芒,血腥味令得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结印驱散,黑衣人速度快得惊人,竟然又重新遁入土里。
中年男人有些头疼,好在法相并非空有躯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看出世间与道藕断丝连的干系,透过地面,无时不刻不散发威压,而此时,两人所行的方向,正是那绵延千里的落神山脉。
黑衣人一次次逃窜隐匿,一次次被中年男人神圣不可侵犯的法相找到,最终,在一处山巅地停留,他眼含怒意与杀气。
中年男人杀意冲天,当即一道光柱落下,将他牢牢困住,那处山巅直接崩碎,黑衣人手中的鼎炉飞身至上空,内射血色光柱与法相对峙。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伸出一掌,重重按下,鼎炉再次增大,笼罩整座山头,黑衣人欲就此逃离,却如何也遁入不了地下,原来是那人以金芒光柱将这片山头设下法阵。
砰!
就在那尊法相巨掌临近鼎炉,要将一人一鼎压下去时,鼎炉再次发出第二道赤血光柱,将其巨掌弹了开去,黑衣人趁机松了口气。
中年男人讶然的看着这鼎炉,实在是他生平所见鼎中第一,如今中土神洲怎会出现如此凶恶之人。他冷哼一声,巨大法相凝成一点金光,遁入了他的眉心,金光退散,黑夜再次袭来,他手握着飞剑,全身散发金光,念道:“无量天尊!”
飞剑指向黑衣人,他内心咯噔一下,连连摆印,中年男人以剑代笔,身前三尺处,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道”字,龙章凤姿,忽忽然飘向黑衣人头顶,以迅雷之速压了下去,与此通时,飞剑笔直刺向他的胸口,比那大字速度还快上三分。
黑衣人全身冷汗,剧烈的恐惧袭上心头,他觉得害怕,却又不得不让抵挡,鼎炉挡住飞剑,他双手朝天,那个“道”字比之万钧之力还重上几分,黑衣人觉得全身剧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蹭!
尖锐刺耳声音响出,鼎炉之力竟是被中年男人御剑勘破,恢复了细小原形,滚落到他脚边,黑衣人大吼一声,带着咒力硬是将那个字化为乌有,眼看中年男人过来,他拿着鼎炉大退数步。
中年男人嗤笑道:“强弩之末。”他微微一点,飞剑泛着金光一闪过去,眼看要将黑衣人身L洞穿时,他竟是率先吐出一口鲜血在手里,丝丝血气结出法印,煞气滔天,中年男人猛的退后一步,微微蹙眉,眼看黑衣人瞪大了眼睛,面色苍白,他举剑便欲砍去。
刺啦!
电光闪耀,雷鸣声与黑衣人擦肩而过,直直刺向中年男人,来物是一支伴随雷电的利箭,中年男人抛却飞剑,与之对碰,而在这时,光芒闪烁间,黑衣人被另外一紫衣蒙黑纱的女子带走。
中年男人并未追逐,手立剑指竖于眉心,无形比琉璃还淡的波纹扩散了开去,只在一瞬之间,便延至千里,又是一瞬,已是万里,但那二人仿佛不存在般,毫无踪迹。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失望的叹了口气,走进一处半山腰洞穴里,寒风早已停顿,只是冷空气依旧,怀里穿着大红棉袄的小姑娘也是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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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光大亮并无日光,萧莼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睁开眼睛,坑坑洼洼的洞顶叫她一愣,连忙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她竟然在一个山洞里,睡的地方倒并不觉得磕人,是一块大石头,上面铺着厚厚床垫,而自已小小身L上,也盖着一床棉被。
萧莼很着急,她不知道自已什么时侯来的,鼻子抽泣几下,险些哭出来,然后,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温和道:“你醒了,饿吗?”
萧莼呆呆的看着来人,讷讷问道:“你是谁?我、我要爹爹娘亲!”
中年男人迟疑片刻,道:“贫道忘情。”
萧莼抽噎着道:“我要爹爹娘亲!”
中年男人来到她身边,耐着性子柔声道:“你得先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萧莼依旧道:“我要爹爹娘亲!”
中年男人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告诉她真相也是好的,于是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爹娘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轰!
萧莼脑海里如遭雷击,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哇”的一声便哭出声来,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流,凄凄惨惨戚戚,叫人好生心疼。
纵然平日里雷厉风行,德高望重的他,面对一个哭得如此伤心的小姑娘,也不禁感到大为头疼,十分生硬的说着各种各样的话语,试图让她停止哭泣。
可是没有效果,哭了半柱香,声量没有小,反而哭得越发卖力了,忘情头疼的摇了摇头,干脆直接走出去,想着等什么时侯哭累了再说吧!
他看着此起彼伏的青山,心中复杂,为小姑娘头疼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在想昨晚那两个人,绞尽脑汁也未能找到线索,叹了口气,想着回去翻阅典籍再说吧。
只是…那黑衣人凶残程度令人发指,此番得以逃脱,定然会寻找下一群目标,想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眼,目光定在一块石头上,走过去将上面的树叶扫清,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笔墨纸砚,研好磨,足足写了十封书信,祭出自已的那把飞剑,捏了个诀,将自已的书信放置在飞剑之上,金光一闪,书信便消失了,随即飞剑伴随破空声,嗖的一下便消失在视野,速度之快,即便世间某几个大人物见了,也会忍不住惊叹。
不过忘情可没兴趣想这些,他将东西都放好,站起来抖了抖袖子然后转身,小姑娘已经在他后面站很久了,脸上泪痕还没有干。
忘情走过去蹲下,道:“哭累了?”
萧莼拿袖子擦了擦脸,道:“我、我都看见了。”
“哦?你知道是什么?”忘情饶有兴趣的道。
小姑娘摇摇头,也跟着蹲下,捡了根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写了两个字,虽然很不好看,但忘情还是念了一遍,夸赞道:“很好听。”
萧莼傲娇的仰头:“娘取的。”
忘情愣了一下,萧莼道:“爹爹娘亲真的不回来了吗?他们为什么不回来?是不喜欢我了吗?”
忘情苦笑道“不能这么说,他们很喜欢你,只是…不得不走。”
萧莼瘪瘪嘴,又想哭了,但又忍住了,道:“那你呢?你会和我一起吗?”
忘情道:“那你想不想跟我走?”
萧莼歪着头道:“去哪儿呀?你会不会也像爹娘那样离开,或者过几天就不喜欢我了!”
忘情叹道:“去一个很远但很漂亮的地方,不过你要拜我为师,我暂时应该不会离开,我肯定不会讨厌你的。”
萧莼觉得他很亲切,想了想,点点头:“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拜师。”
“不如…你就先朝我磕三个头,以后都要叫我师父。”忘情笑道。
萧莼当即就跪下了,忘情突然站起来后退几步,站得很笔直端正时,萧莼毫不犹豫的向他磕头,道:“师父!”
忘情将她扶起来,道:“好,为师便又多了个徒弟了。”
萧莼急忙道:“师父师父,那我们什么时侯走呀?我想回去看看家,可以吗?”
忘情肃然道:“不行,因为…你以前认识的所有人都走了,连带着家也不见了。”
萧莼在茫然不知所措中,已经被忘情抱在了怀里,朝着洞穴走去,将里面的东西收好以后,带着小姑娘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