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红班会比小学早放学半小时,9月的天气似乎也是有那样的急、大、黑的雨天。六岁,入学第一周,就遇到了这样的天气。
放学时,伴随着尘土的细雨开始滴落了,雨水砸在黄色沙质土壤的地上,溅起的芬芳是我的最爱,那气味伴随着有轻微粉尘感一起进入鼻腔甚至咽喉,好舒服好享受。
很多家长已经带着雨衣雨伞在学校门口等侯了,来接的都接到了。那时侯放学就是自已离开教室出校门,老师是不用把学生送到门口和家长照面完成交接甚至总结分享的。
而我,并未发现我的父母,心里失落但还是笑着,看通学们被一个个接走。我爸妈为什么还没来呢,但转头看到通村的小伙伴林华华也没有人接,于是我俩就结伴儿了,在门口稍作了等待,不知等了玩了多一会儿,也不知我俩谁提及,相互让伴一起自已往回走吧。
于是在四下已无人的时侯,我俩一起在校门口出发了,踏上回家的路。不知是懵懂无知呢,还是好奇、心悦这雨天呢,还是想着对向迎接赶来接我们的父母呢,分辨不清了,反正很愉快的就这样走了起来。
许是在三分之一的路上,空旷的场院之地,两侧小树大幅摇摆,大风骤起,天越发的阴暗起来,细细的雨滴转眼间变疾风骤雨而下,瞬间我俩湿了个净透。
两个小姑娘快步的小跑、牵手的疾步飞奔,变得踌躇不前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似乎能把他们吹跑,暗黑着的天空似乎能吞噬了人,我对雨天的喜爱、泥土的芳香创造的愉悦心情,伴随着急促的风雨,紧张的消耗殆尽了。
这时侯我偷偷的和着雨流泪了,是的我哭了,但是在下起大雨浑身湿透的时侯,趁机哭的,心里埋怨为啥他们不来接我,在林华华看不到的时侯,我和着雨水赶紧流泪,又和着雨水赶紧用衣袖擦拭开。
我为啥不大胆的哭呢,害怕就害怕了呗,为啥还不能被林华华看到,还得借着雨水伪装呢。是的,为啥呢,我也不知道了,记事儿起,之记得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被伙伴们欺负了,还是玩耍不小心受伤了,还是弄脏衣服心疼了,知道是被妈妈和奶奶看到,或者哭着告诉她们的话,得到的都是“活该,别和我说”、“不让你····你非不听”、“我就跟你说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长记性了吗”······
诸如此类只有冷漠刺耳的埋怨,甚至还有更多的打骂,只要你是软弱的、脆弱的、弱势的、甚至局势不乐观的那一方,都是这样的,没有例外。所以,选择逞强、强撑,哪怕是再尴尬的局面也得笑着强撑,这似乎成了我大脑的肌肉记忆。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紧张的神情被她看穿,还是她也在想办法自救,我的通伴小姑娘华华机灵的说:“我知道一个办法,下大雨的时侯,在地上画长长的龙,雨就会停,画的越长越清晰,雨就会停的越快。”
然后她便捡起地上的树枝弓着腰撅着屁股开始作画,她拉了好长好长的一条波浪线。只要是有希望的一切我都愿意尝试,因为我的肌肉记忆,我只能自救、自愈,一切靠自已。
所以,我也赶紧捡起一根木棒,在他的起点处开始补充线条,学着朝她的方向快速在地上拉线,两条线凑出身L的轮廓,头是她画作的,在这泥土里也看不真切,我补充鳞片,画上了两只脚,就这样配合着完成了。
就在完成画作起身的时侯,果真风停了,雨又变得淅淅沥沥,不再瓢泼而下了。我俩相视而笑,开心地庆祝我们成功了,看着地上略显的图案我开心的笑,为自已骄傲地笑,我们俩竟然能一起合作画出来龙,我们竟然能自已克服对狂风暴雨的恐惧,能祈求狂风暴雨作罢。
在雨里,我扔掉画棍,我要释放刚才内心的压抑,我拉着她跳跃,大笑,然后不知怎么情到深处,跟着电视上地样子瞎比划舞蹈起来,在雨里······我是爱跳舞的,幼儿园的文艺汇演我一直都是被老师安排C位的,我从来不会主动争取,是老师自已安排的,只是我的家长从来没看过而已。
也索幸她们没有看过,不然台下怕又是一番“你看那谁谁谁表演的是真不错”,又或者是“这有啥好为奇的,着劲儿咋不用到学习上呢”······总之,只有冷冷的冰水在脸上,甚至从头到脚的胡乱的拍。只要是与学习之外的一切,她们不爱参与,反而我更是开心的,以为那时侯我可以释放天性的去让、去尝试。
雨又小了,滴滴答答的下着,我和华华的衣服和书包也不再滴水了,只是还湿哒哒的粘在身上,我俩又一起重新出发了!我忘记了回到家是什么场景了,是爸妈没在家吗,自已换衣服擦洗湿漉漉的自已?还是爸妈在家看电视忙着,我发脾气埋怨抱怨他们发泄了吗?还是······记不得了,似乎不重要了,现在想起来只记得华华叫我画龙停雨,和我享受在雨中不再恐惧而发自内心愉快的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