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征从定边军营中拨出二万玄武营将士交于副将邓恢,由他率领前往黑山寨。自已则带领两万精锐之师马不停蹄地赶往飞沙寨御敌。而军营中留四万驻守定边,作为外应,以保后方安稳。
殷承舟不出半日便抵达谷口,但见谷口巨石林立,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砌了一堵厚厚的石墙,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人和马断然难以越过。
他立于谷口,晨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却也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四周群山环抱,云雾缭绕,而眼前的石墙,静默而威严地横亘在谷口,挡住了去路,也似乎隔绝了希望。
他果断下令让军队停驻在离石墙一里远处,随后自已跃下马来,步伐坚定地径直走向谷口。厉长庆想要跟上,却被他伸手拦住。
“长庆大哥,你不用过去,我一人足矣,你去了反而危险。”殷承舟的声音沉稳而坚决。
厉长庆记脸错愕,焦急地说道:“殿下,我跟您过去,也能给您打打下手,再说,您一个人去,属下也不放心啊。”
“没事,我心里有数,记住,听到响动不可向前,要约束好士兵,原地休整。”殷承舟目光灼灼,神色严肃地说道。
他要用师傅给自已的“手雷”炸掉这堵石墙,不方便带人过去。再说了他们不知道“手雷”为何物,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让厉长庆跟着为好。
其实,师傅给自已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师傅安排的自已照让就好。
在临行前,师傅交于他的时侯就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随意示人,不可告知别人,只教在危机时刻用之。这次大敌当前,要是不走这山谷,必然要绕道耽搁时日。军情紧急,已不允许他再多加考虑,这一仗他必须要赢。
只有在两日内绕到敌军后方,烧掉粮草,大周才有取胜的机会。定边三城十万军队,二十万百姓才能得以保全。当然,还有他受伤的大哥,大周的太子殿下。他深知,自已肩负着无比沉重的责任,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殷承舟走到谷口石墙处,来回察看了一番,挑了一个石块较小,缝隙较大的地方。从身上掏出“手雷”,遵从师傅教授的办法,拔了卡扣,迅速放到一条大裂缝中,施展轻功,快速躲开。
一嚯间,只听得一声巨响,山石炸裂,石头碰撞发出的火光闪闪发亮。谷中林木中的飞禽走兽都惊的四散奔逃。
殷承舟定晴看去,原本笨重敦厚的石墙出现了一个五尺见宽缺口,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的气味。
一里远处的军队,开始躁动起来。士兵们纷纷转头,目光全都投向了谷口方向。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愕和疑惑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想不到究竟什么能够让那巨大的石块在瞬间化为灰烬。即使是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禁感到震惊,如通惊弓之鸟一般紧张不安。
在这混乱之中,受惊的马匹不断发出嘶鸣声,它们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变得焦躁不安。一些士兵试图安抚自已的战马,但这些马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难以平静下来,场面一片混乱。
厉长庆喝令军士保持镇静,列好队形。此刻,他的内心也一片慌乱。常年驻守边关,风餐露宿,爬冰卧雪,什么样的场面他都见过,可如此情景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就在此时,一匹受了惊的枣红马,一甩脖子,挣脱缰绳,向着谷口狂奔而去,眼瞅着就要撞上石墙。只见殷承舟在一跳一跃之间,已飞身上马,抓着枣红马的鬃毛,连人带马高高跃起,停在了石墙跟前。
殷承舟身手矫健,一下子就止住了受惊马儿,引得众将士起身喝彩。
他缓缓地调转马头,目光坚定地朝着身后的军队走去。
“殿下神武,竟以一已之力凿开了一道口子,属下佩服之至。”厉长庆望着他神采奕奕,不禁感叹道。
殷承舟并没有接话,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大声说道:“长庆大哥,我们赶路要紧,收拢军队,随我出发。”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军队开始迅速行动起来。他们钳马衔枚,沉寂无声,紧密地跟随殷承舟,一人一马缓缓通过狭窄谷口通道。
殷承舟骑在马上,手握沥泉枪,走在最前面,厉长庆则勒马立在谷口处。
“跟上!不要掉队!”他幽幽喊道。
军队整齐划一地依次前行,步伐稳健且有力。
再往前就要穿插经过敌军的防区,需格外留神,成败在此一举,众人的精神格外振奋,手中斜握的长枪,在风中呼呼作响。
待到所有人都走出谷口,殷承舟稳住阵脚,让五百铁骑呈梯次战斗队形。并派出斥侯侦察前方敌情,以作行军安排。
拓跋雷异于他人,身为大融皇帝的叔叔,位高权重的武平王,常年操持军务,对外征伐,性格残暴,外号“人屠”。每攻下一城,必定会纵兵烧杀抢掠,在列国中的名声极差。
在蝴蝶谷时,常与师傅谈论兵法,对列国的将军皆有过研究,对他们惯用的战法也了然于心,尤其是对拓跋雷的研究更为深入。虽未曾与他交过手,对其用兵的习惯还是有所了解的。
拓跋雷用兵以刚猛闻名,常常猛冲猛打,以骑兵开路,步兵收割。他的骑兵以轻骑为主,不穿甲胄,冲杀起来速度极快,每人手握两把弯刀,逢人就砍。
在战场上面对如此野蛮的战法,需出奇招方可克敌制胜,不可与之硬拼。
玄武营虽是重甲铁骑,不惧轻骑冲杀,可在开阔的战场,灵活性欠佳,倘若被其包围则危险至极。
拓跋雷战场经验丰富,绝非泛泛之辈。此次突袭,风险极大,若被拓跋雷的探子发觉,派出一支轻骑劫杀,这五百铁骑绝无生还之机。
殷承舟沉思了片刻,想起师傅时常教诲自已的那句“知彼知已,方能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