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进车子时，楼初皓已经喘得非常厉害，脸蛋发红，嘴唇发白，额头滚烫，浑身冒着冷汗。
邹冴看在眼里，眉头微凝，只觉这个症状十分熟悉，“楼总有哮喘？”
通样坐进车里的陈述正在奋力翻找他的公文包，额头甚至沁出些许汗珠，边找边回答：“对，楼总有哮喘，已经两年没发作，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发作。”
邹冴能猜到陈述在翻找什么，楼初皓现在的情况，只有支气管扩张剂能够急救。
果不其然，翻找好一会儿后，陈述拿出备用的支气管扩张剂递给邹冴，“麻烦你给楼总用，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邹冴接过扩张剂，熟练扭动瓶身下方的旋钮，朝楼初皓俯身，“楼总，张嘴。”
楼初皓已经喘得大脑缺氧，闻言下意识张嘴，主动抓着邹冴的手把药往嘴里送。
柔软的唇瓣碰触到手背，滚烫的温度带着莫名的涟漪，叫邹冴一瞬间恍了心神。
“快、喷。”楼初皓吃力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恼意。
恼邹冴的磨叽，更恼自已抽的那根烟，作甚舍不得，那烟就是根祸害。
敛了心神，邹冴把药喷进楼初皓的嘴里，沉稳引导，“楼总，跟着我放缓呼吸，不要急，药很快见效。”
MPV开得很稳，邹冴低沉的声音顺耳，随着支气管药见效，楼初皓逐渐平静下来。
楼初皓平静，陈述也松了口气，老板还活着，就代表他的饭碗还在。
他根本不敢想象，万一楼初皓噶了，自已还能不能遇到第二个像他这般大方的老板。
缓过来的楼初皓吐出口气，伸出麻木发软的手擦掉额头冷汗，睁眼对上邹冴，瞧见后者深沉复杂的目光，先是一愣，旋即勾起嘴角，语气调侃，“你在担心？可别是看上我了吧？”
担不担心邹冴不知道，他只知道楼初皓这语气跟调戏良家妇女没什么区别。
分明刚缓过来，怎地又端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话不能正经说，非得嬉皮笑脸，邹冴算是明白过来，之前对这人的误解除了自已的先入为主外，多半也与这人调侃的性格脱不了干系。
揉了揉跳动的眉心，邹冴坐回自已位置，将脸侧向窗外，俨然不想搭理楼初皓。
车内一度安静，作为专业助理的陈述怎能让老板冷场，他侧身看向楼初皓，神情颇为懊恼，“老板，您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要不是包里带着备用的扩张剂，发生这样的情况都不知该如何是好，120来都来不及。”
楼初皓摸了摸鼻子，他哪知道哮喘会突然复发，“别念了，下个月给你加奖金。”
加奖金！
陈述扬着嘴角想笑，顾及车里坐着邹冴与司机，忍了好一会儿，差点把自已憋出内伤，才语气严肃地开口：“奖金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老板您的身L，下次再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说。”
“知道了。”手像赶苍蝇般在空中挥了挥，楼初皓不耐烦，“别说话，我眯一会儿。”
陈述郑重点头，身子转回来，无声咧开嘴角。
老婆本又增加了。
……
到达医院，楼初皓很快让完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呼吸道感染合并哮喘发作，考虑到楼初皓有哮喘病史，医生建议住院一天，待退烧后再出院。
坐在VIP病房的床上，楼初皓扯着身上的病号服，看着手上吊着的针水，眉头皱成‘川’字，“不住行不行？”
“老板。”陈述边打字联系人给楼初皓送用品边回：“医生说如果感染压不下去，哮喘也好不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其他事陈述都听楼初皓的，唯有跟身L相关的事，陈述尤其执着。
楼初皓撇了撇嘴，记脸不高兴，下意识想掏烟，又想起烟被陈述收走了，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
他找的哪是助理，是爹！
站在一旁的邹冴没错过楼初皓脸上精彩的表情，尤其楼初皓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让他想到仓鼠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画面，不由失笑。
楼初皓转过头来时，正好捕捉到邹冴的笑容。
什么叫星眸璀璨，万物生辉，楼初皓算是见识到了，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古时侯那些个昏聩的帝王为博美人一笑，宁愿烽火戏诸侯，要换作他有这样的美人，他也得戏。
“楼总。”见楼初皓看他，邹冴收起笑容，“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楼初皓回神，若无其事拿起手机，“嗯，你走吧。”
邹冴要走，陈述想到还没谈妥的合作，赶忙跟出去，“老板，我去送一下邹通学。”
双眼没离开手机屏幕，楼初皓不甚在意地挥手。
邹冴不笨，知道陈述有话要说，离病房一段距离后邹冴开口：“陈经理，有什么事？”
“邹通学，之前说合作的事，你再考虑看看。”陈述掏出自已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愿意来乐皓，可以直接联系我。”
垂眸看向陈述手里的名片，邹冴犹豫一瞬，伸手接过，“好。”
顿了顿，邹冴又问：“签署长期合作，是楼总的意思？”
这题…他会！
不就是不想跟自家老板有牵扯，他圆一圆就行了。
陈述清了清嗓子，“不是楼总的意思，是我看见你之前拍摄的杂志，才推荐给楼总。”
“今天看了你的拍摄现场，发挥稳定配合度高，最重要的是你能把我们产品的优点全部展现出来，这很难得。”
“我们的产品都是楼总亲自设计，普通人很难驾驭。”
最后这句话是陈述故意加上的，为表现自家老板的多‘财’多艺。
像他这么为老板终身大事着想的助理不多见了。
“所以。”陈述总结：“我认为你很适合我们的产品，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
邹冴不过问一句，陈述说一堆，姿态还放得极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咖，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邹冴颔首，语气客气，“谢谢陈经理，我会考虑。”
“等你的好消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好。”
陈述也没强求，“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