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似的眼睛紧紧凝着她。
云蔷微微气喘着,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忽然身上一轻,她得了自由,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前。
男人悄无声息地覆在云蔷身后,像头盯着猎物的饿狼。
看着她磨磨唧唧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
密码只有六个。
嘀——的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将门推开一条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宽度,电光火石间,云蔷以最快速度闪身入内。
却不料喻辞琛早就预判了她的动作,一只脚卡住门框,随即用力一推。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云蔷又没吃晚饭,体力透支,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往后倒退。
喻辞琛眼疾手快,伸直长臂揽过她已经失去平衡的细腰往怀里一带。
云蔷惊呼出声,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男人打横抱起。
她下意识圈住喻辞琛的脖子,惊魂未定,双腿胡乱踢腾着,“放我下来!”
男人充耳不闻,踢上房门,直奔浴室。
“喻辞琛!”
在他怀里,云蔷像只张牙舞爪的龙虾。
她越是反抗,喻辞琛就抱得越紧。
头发乱了,领带也被扯开了,连衬衫扣子都掉了两颗。
喻辞琛却连躲也不躲,弯腰将人放进了浴缸。
其实这里原本没有浴缸,是他特意让人装了一个,还添置了些其他东西。
一居室面积不大,云蔷到现在都记得喻辞琛第一次过来时那嫌弃的眼神,当晚就提出找人翻修。
云蔷没同意。
况且房子是租的,就算她想动,房东也不会答应。
喻辞琛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带回了熙和湾,那年暑假,她就是在熙和湾度过的。
和喻辞琛一起,日夜相伴。
待开学后回去,云蔷看着面目全非的房子,险些没能认得出来。
格局变了,装修也变了。
再不是从前那个令人嫌弃的老破小。
也不知喻辞琛用的什么方法让房东松口。
自那以后,喻辞琛就好像在这儿扎了根。
曾无数次地和她抵死纠缠。
可那是建立在她心甘情愿的基础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趁男人松开她的空档,云蔷扒住浴缸边沿便要起身。
喻辞琛连看也不看,大掌在她肩膀轻轻一按便将她重新按了回去。
与此同时,他单手拿下淋浴,打开水龙头,正对着她的双手不断冲洗。
水凉刺骨,激得云蔷浑身一凛,惊叫着四处躲避。
喻辞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抓住她被打湿的手腕就往外扯。
似是仍觉不够,还拿来洗手液倒在云蔷手上,捏着她的指头,一根一根,一寸一寸地揉搓清理。
一遍。
两遍。
三遍。
“够了!”
到第四遍的时候,云蔷终于受不了了。
她用力抽出已经洗到麻木的手指捂在胸前,气喘吁吁地瞪他,“喻辞琛,你今天发什么疯?”
喻辞琛手心一空,抓了抓空气,幽幽抬眸。
“为什么帮他?”
晦暗不明的瞳孔,透着些病态的偏执。
云蔷手心火辣辣的,又冷又疼,冰火两重天,“你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实在装不出一个好脸色。
“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就那么心疼他吗?连捡个马粪也舍不得?”
喻辞琛用力将水龙头砸在地上,粗粝的指腹如火钳一样钳住她的下颚,“云蔷,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如果不是我在这儿等着,你是不是还打算带他回来上床奋战!”
“你混蛋!”
啪——
猝不及防的巴掌声落下,清脆响亮。
她的手麻了,感受不到疼,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喻辞琛也始料未及。
舌尖抵了抵侧颊。
漆眸转动之际,一声冷嗤溢了出来。
云蔷心底一凉,下意识想要逃跑。
喻辞琛并未阻拦,而是给足了她时间,像猫捉老鼠一样,任由她跳出浴缸,却又在她即将迈出浴室时捉住她的手臂向后一带——
云蔷后腰撞在面盆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吻。
疯狂浓密,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又啃又咬,毫无怜惜。
云蔷惊恐万分,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他,只能被迫承受着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她的唇很软。
尤其那颗饱满水灵的唇珠,果冻一般诱人。
喻辞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竟逐渐柔情起来,慢慢厮磨。
他们许久没有在一起了,云蔷经不起撩拨。
防线一点点地崩塌,思绪也成了混沌。
情动后的云蔷,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红蔷薇。
只要给足灌溉,就会在他怀里绽放出世人无法企及的美艳。
“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
喻辞琛腾出一只手,指尖在她下颚轻轻摩挲,语调透着说不出的得意,“云蔷,你根本舍不得我。”
是的,她舍不得。
云蔷无法否认。
如他所言,身体的反应将她彻底卖了个干净。
人可以控制心理,却无法控制生理。
可她很清楚,刚才的温存,不过是喻辞琛的占有欲在作祟。
他把自己当做他的所有物。
无关取舍,更无关爱情,有的只是讽刺和羞辱。
对她和罗泽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羞辱。
云蔷竭力压抑住身体对他的熟悉感,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趁喻辞琛想要再次接近自己时,她忽然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这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喻辞琛猝不及防,一时愕然,竟真被她夺去了主导地位。
舌尖灵活柔软,可攻城略地时却丝毫不落下风。
几秒过去,喻辞琛思绪全无,只凭着本能圈住云蔷。
正想反客为主,云蔷却躲开了,只是抱着他,疯狂地吻,不留任何余地。
喻辞琛低眸轻笑。
他早已习惯了云蔷某些用来吊他胃口的小花招,每每使出来,他都很是受用。
从浴室到卧室,云蔷轻易就拿捏了男人,偏她挑逗个没完,就是不许自己得逞。
喻辞琛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将她桎梏。
箭已上弦,云蔷却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压向唇边,“看来舍不得的那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