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吓人了,希望刺史大人赶紧抓住凶手,那些被害人都太惨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从霜此刻看人群都有些害怕,“我们也赶紧走吧,去那边买点茶叶。”
今日秦艽和从霜是出门采买回京用品的,上次秦艽出来采买时被人劫持出了意外,所以这次从霜也跟着一起来了。
而秦艽一听买茶叶就头疼,真是作孽,他没想到从霜还没打消给林瑥送礼的念头。
“不了吧……姐姐快看,前面就是布衣坊了,我们去买衣裳吧。”
“不去,去那边卖茶的茶坊。”
从霜扯着秦艽的袖子要把他往茶坊带。
“姐姐,家里的茶叶已经够喝了,就别麻烦了。”
无视秦艽的话,从霜继续拉着他往茶坊去。
秦艽想去布衣坊,从霜想去茶坊,两人这次倒是谁也不让谁。最后两人一番拉扯,从霜发现实在拉不动秦艽,便将秦艽的手一松,而后自已退后两步生闷气。
两人前方有木芙蓉花挡着,所以外人远远看着,就像是两人起了争执,最后秦艽推了从霜一把一样。
“哼!”从霜嘴巴一扁,转身就走。
“姐姐别走……”
秦艽知晓从霜是恼了,遂赶紧去追,仓惶间两个人突然出现在秦艽身前,“哎哟!对不起对不起……”秦艽没避开,直接撞了上去。
“您没事吧!”
秦艽撞上的两人似乎是一对母女,年纪大一点的蓝衣妇人伸手扶了秦艽一把,而另一位年纪轻的姑娘则戴着面纱,眼露担忧。
“娘没事,如锦别担心。”蓝衣妇人拍了拍面纱姑娘的手安慰,而后又问秦艽,“小公子你没事吧?”
“我无碍的,不好意思刚刚冒犯两位了。”秦艽面色微红回道。
“无妨的,小公子快去追人吧,追到后可别再欺负人家了。”蓝衣妇人笑道。
“……”
大娘,您真是误会了。
不过对于陌生人秦艽也不欲解释太多,朝蓝衣妇人和她旁边的面纱女子颔首致意之后,便转身去追从霜。
刚刚秦艽撞到人,从霜担忧他,所以也并未走远,只几步秦艽就追上了从霜。
“姐姐别生气,我们去买茶就是了。”
秦艽刚刚改变了思路,买就买吧,反正买了留着自已喝也行。
“那我们快去。”
从霜展颜一笑,随后两人并肩往茶坊去,路上偶有拿着木芙蓉的行人从两人身旁路过,远远地还能看到衙役在巡逻。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客来茶坊”门口。
客来茶坊是南州最大的茶坊,因了生意好,底气足,所以不仅茶坊大门修建得格外大气,老板甚至还在茶坊左右两边各隔出一个小巷种了百年茶树和各类奇花异草。
尤其是那两棵百年茶树,长得枝繁叶茂,高度与房屋差不多,因而此季虽不是采茶季,但仍能闻到百年茶树散发出来的淡淡茶香。
秦艽自小鼻子灵敏,被“遗弃”南州三年,秦艽也是靠着自已灵敏的嗅觉赚到银钱,供他和从霜日常开支。
秦艽从不怀疑自已对气味的判断,此刻,空气中除了淡淡茶香,似乎还有一丝……血腥味。
秦艽眉头微蹙,偏头往那两棵茂密的茶树后看去。
从霜正准备往店里去,却被秦艽一把抓住。
“?”从霜不解地看着秦艽。
“里面好像有人受伤了,有血腥味。”秦艽指了指茶树后面。
从霜用眼神示意秦艽,“去看看。”
两人试探着往小巷里走了几步,起初并无异样,但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且地上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
秦艽和从霜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两人头顶一个黑影掠过,紧接着一声男子惊呼传来:“我的天天天……天啊!”
秦艽和从霜忙疾步冲向声音来源地,秦艽走在前面,拨开面前碍事的枝叶后,当即被眼前一幕震惊得头皮发麻!
秦艽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捂住了从霜的眼睛。
“怎么回事?”茶坊伙计也听到声音出来查看,下一秒,“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茶坊伙计惊恐地尖叫,将周遭骇人气息加重。
不安、恐惧、血腥终是撕裂了这个看似平静的芙蓉冬节。
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不断线的猩红血珠滑过树干,最后落到地上形成一个红褐色的小血洼。
此刻百年茶树粗壮的树干上正“插”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似是高空坠落,整个人就像糖葫芦一样被直接捅穿,鲜血四溅,腹破肠流。
被害男子的脸被划得稀烂,根本看不出原本相貌,通时他的双手双脚也均被砍断了扔在地上,泥土裹着残肢断臂,血腥味熏得人几欲作呕。更骇人的是,被害男子的下L似乎也被人生生剪碎了……
“呕——”刚刚第一个惊叫的男子,正捂着嘴一个劲地干呕。
“这也太变态了,是要把人让成人棍吗?”
“喂!你们看到凶手了吗?”片刻后,干呕完缓过劲来的男子问秦艽和从霜。
“没看到。”秦艽护着从霜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
从霜口不能言,此刻又被秦艽遮住眼睛,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霜手语:“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我们遇上第三起凶杀案了。”
“怎么会……”
从霜心中一震,随即不敢再乱动。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重。
“这是怎么回事?好残忍啊!”
“看被害者穿着,是黎鸣书院的学子?”
“怎么办,怎么办?前面被害的都还没抓到凶手,这又来了……”
“下一个被害的会是谁啊!”
茶坊伙计一声声尖利的“杀人了”引来四周百姓围观,远处巡逻的衙役也疾步赶了过来。
“都让一让……别破坏现场。”
“快去请刺史大人过来!”
“大人,我们就看看,不添乱……”
“看什么看,查案不是你们的事,快些让开……”
衙役们到场后很快将人群隔开,各种纷杂的声音揉在一起,吵得不成样子。
“都散开,别围着!”
突然,一个狠戾的声音响起,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但秦艽却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秦小公子也在?”原来是骆北。
“嗯。”
秦艽白着脸点了点头。风中飘来的血腥味,对秦艽这种鼻子灵敏的人来说属实不太友好,又是一阵风来,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秦艽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欲吐。
“秦小公子无须害怕,王爷一会儿就到了。”骆北一边指挥人,一边对秦艽说。
“?……嗯。”
秦艽一下没理解到骆北的话,谢奈过来就过来,让他别害怕干嘛?不过此刻秦艽脑子乱糟糟的,人也不适,便没多让辩驳,只低低应了一声。
“将他抓起来!”骆北吩咐人抓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男子。
“怎么又抓小爷我,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跟我没完了是吧,我是目击者,又不是凶手……怎么单抓我不抓那一男一女啊!喂!你们……”
被抓的男子边挣扎边聒噪怒骂,秦艽竟莫名觉得这个声音也有点耳熟。
正疑惑间,一个挺拔的身影自人群中行来。
他步履不快,却自带极强压迫感,翎南军为其左右开道声势凛然,围观百姓也感觉了到来人的强势威压,均开始自觉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