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渣攻破产之后 > 开一间大床房


老板,订一间双床...呃,大床房。
许若阳想起价格板上双人房比大床房贵出的五十块钱,话脱出了口又被硬生生咽了下去,像是吞咽枚硬币一样僵硬。
狭小而昏暗的前台,一个面色发青的熬夜冠军青年慢吞吞的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抬头看了眼来人的模样,开口:
身份证。
许若阳费力地将已经不省人事的薄晔生安放在泛着霉色的沙发上,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证件上的青年清俊帅气,乌黑的头发乖顺地垂下,与现在的许若阳相比竟没相差太多,不过是眉宇间多了些成熟,眉梢上翘,添了几分凌冽。
青年只是瞥了一眼就让许若阳把证件收了回去,一手拿钱,另一手掏出一张房卡。
接过房卡,许若阳终于松了口气。他重新架起沙发上高大沉重的男人,正准备转身,前台的青年忽而又道:别惹事啊。
我是医生,他喝多了。许若阳连忙解释道。
这家旅馆不是什幺正规旅馆,像许若阳这种拖着个尸体一样的人来来往往并不少见,青年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一嘴,要是真出了事,他们也不会管,反正张嘴就是一句不知道。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医生的,青年稀奇地多看了眼许若阳。
逼仄昏暗的走廊里,许若阳扛着薄晔生,来到了与房卡数字匹配的门前。
滴!他刷开了门。
许若阳费劲地把薄晔生推进屋里放倒在床铺上,然后再转身将自己的行李箱搬进屋内。
我开的是大床房吧
许若阳扶着腰,怀疑人生般地看着薄晔生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几乎将整个床铺占满,而他还站在床边。
旅馆的房间很小,没有玄关,进门就是床,旁边有一个狭小的卫生间,前面他推进去的行李箱,除此以外,便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许若阳也是男人,身高183体型偏瘦宽肩,走进卫生间都得侧着身才能进去。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想当初刚来南市,他住的比这差远了,是宿舍形式的青旅。若非带着薄晔生,他都不会来这家旅馆。
空调遥控器呢......找到了。
许若阳在床头摸出了一个按钮泛黄的遥控器,将空调打高。
温热的气流带着股陈旧的味道渐渐充斥屋内。
逐渐温暖的房间里,许若阳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想洗个澡,又不敢放任薄晔生一个人躺着,怕薄晔生想吐吐不出来把自己憋死。
许若阳想起大学有个同学的朋友就是喝醉了没人管,最后呕吐物堵塞了气管,硬生生窒息而亡,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人都凉了。
但是明天许若阳就打算买个火车票回老家,火车上更加不方便洗澡,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走进浴室,把卫生间的门开了个缝隙,方便他随时注意薄晔生的动静。
哗啦啦……
水流声响起,过了许久才变暖。
热气氤氲而上,许若阳低头冲洗着身体,终于人清醒了许多,后悔的情绪开始蔓延。
草,我怎么就把人带走了真当这是捡流浪狗吗……
严清,那个酒吧的老板,怎么可能真的放任薄晔生不管,好歹他们也做过恋人一场。
他主要是觉得,当时把薄晔生送出去的酒要回来的时候,严清那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可能真的不会管薄晔生了,加之同情心泛滥,薄晔生又曾经给了自己那么好的工作……
想到这里,许若阳忍不住撞墙,他理智告诉自己他的脑袋大概是昏掉了,被冷风吹傻了才会干出这种事。
许若阳纠结着洗了个头冲了个澡,正在擦拭身上的水珠时,门外倏然响起了男人不适的呻。吟。
许若阳心里一紧,来不及管穿衣服,围着浴巾,抄起垃圾桶就推门而出,几步走到了薄晔生身旁,把人扶了起来。
只见薄晔生额角青筋凸起,喉管不住地收缩,下一秒就吐了。
呕……
薄晔生刚刚没吃东西光喝酒,吐出来的几乎都是清液。
许若阳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观察着薄晔生有没有吐什么不该吐的,他怕他喝成这样胃出血,这人的胃本来就不太好。
好在一直到薄晔生吐干净了也没什么,许若阳才放下心来。
其实薄晔生喝得不多,大部分都被他砸了泼了。
清清……青……月……
薄晔生吐过之后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他皱着眉眼,眼睫如鸦羽轻颤,漆黑的眼眸泄出几分痛苦。
许若阳懒得再管薄晔生,见他身体暂时无碍,准备起身去把衣服穿上。
身上的水汽已经在干燥的空气中蒸发,虽然许若阳和薄晔生都是通讯录,同一屋檐下他光着膀子刚刚倒也没觉得不对劲,毕竟他和薄晔生撞号了。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那个神志不清的薄晔生忽然猛的拉住他的胳膊。
喝醉酒的人力气反而格外的大,许若阳被薄晔生拉的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床上。
哎!许若阳本能地惊呼,
两个大男人体型都不纤瘦娇小,许若阳感觉自己压到了薄晔生的腿。
还没等许若阳挣扎着起身,薄晔生就压了过来。
我靠,薄晔生你特么清醒点!
许若阳嘴里喊道,薄晔生力气大的离谱,他竟然挣脱不开!
许若阳开始破口大骂。
我$%你$%&!
大概是察觉许若阳的声音不太对,薄晔生在一堆脏话的袭击中神智回笼。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一张俊帅却带着戾气的脸出现在薄晔生眼前。
他的大脑停顿了一下,第一时间是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大概过了两三秒,看到那双清浅的眼眸愤怒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许医生。他立刻松开手,冷淡地开口。
如果不是他刚把人箍住,身体热的发烫的话,许若阳会觉得薄晔生喊自己的样子像个x冷淡。
但现在他只觉得薄晔生可能单纯是个弱智,脸盲还心盲。
许若阳将难听的话咽了下去,下床站了起来,薄晔生目光从许若阳劲瘦的腰肢和腹肌上扫过,神情冷淡平静,没再言语。
这才是许若阳熟悉的薄晔生,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泰然自若,转身去卫生间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折腾了那么一通,等许若阳再回来的时候,二人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好在这两个人一个冷淡,一个心大,那股尴尬很快被他们视而不见。
许若阳挤在薄晔生旁边,薄晔生大概也是清醒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是许若阳把自己背了过来,没有非常霸道的一个人霸占一张床。
许若阳躺下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明天的火车票。
许若阳只打算照顾薄晔生一晚,还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明天,他就会和这个人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他刚刚那点被薄晔生认错的不爽彻底消失殆尽。
最尴尬的事告一段落。许若阳以为。
然而他忘了这是一家怎样的旅馆。
楼上楼下,还有左右两边的房间的某些动静,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开始回荡在他们安静如鸡的屋内。
许若阳:……
薄晔生:……
许若阳抿着唇侧躺盯着手机,试图忽视那些让人面红的声音。
手机。借我一下。
忽然,薄晔生冷淡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许若阳愣了愣,转过头,问道:
怎么,你的手机呢
薄晔生瞥了眼许若阳,薄唇微动:被砸了。
许若阳:......您看起来倒是淡定。
人家现在连手机都没了,在这个智能化时代,乞丐乞讨都用的二维码,薄晔生这是连乞丐都不如啊。
许若阳有些无奈地翻过身,将手机充电线拔了,递给薄晔生。
薄晔生接过手机,他看到许若阳屏幕上显示的还停留在买火车票的界面,手指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才滑了出去,切到主页。
许若阳在一旁看着薄晔生熟练地用自己的手机登录银行,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串0,许若阳悄悄移开了眼,没好意思去数。倒不是因为这是隐私啥的,主要是前面有个负号,他不敢数,看着害怕。
他又抬头看了眼薄晔生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心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一个失业人员还是别替这种人担忧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许若阳便眼睁睁看着薄晔生切换了十几个界面,每一个界面都停留着一个可怕的欠款的时候,他发现薄晔生的脸色终于变了。薄晔生点开他手机的通话界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王鲁,我现在的资产还有多少。嗯......嗯......知道了。
短暂的对话过后,薄晔生挂断了电话。
许若阳知道王鲁,是薄晔生身边的得力助手,然而就在刚刚,他听到电话对面的王鲁说,他已经离职,刚被另一家企业录用,日后不方便再接薄总的电话了。
这动作之迅速,别说薄晔生了,许若阳听着都觉得心寒,前提是薄晔生曾经没有折腾王鲁去处理他那些情人间的破事的话。现在来看,只能说薄晔生这是咎由自取。
薄晔生把手机还给许若阳之后就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耳边是其他房客暧昧的叫唤,却也抵不住许若阳和薄晔生屋内的一片苍凉。
许若阳继续浏览着明天的火车票。南市回他老家乘火车要12个小时,如果一早出发,那晚上就能到那儿。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天上掉馅饼更是不存在的,许若阳也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当医生的料,当年能毕业就把他折磨得够呛,他没资格也不想进医院工作,现在失业了,南市生活成本高消费也高,他只能先回老家找个工作过渡一下,那里的房租低,等他把从薄晔生那儿拿到的酒卖了,应该就能暂时安定下来。
想到那瓶酒,许若阳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眼薄晔生。
光线倾泻在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然而许若阳却眼尖地发现薄晔生之前在外面被冻得通红的耳朵此刻竟然有些破皮,皮肤也皱了起来,破皮的地方还渗出透明的液体。
你刚刚是不是抓耳朵了!很痒吗许若阳连忙问道。
薄晔生有些呆滞的目光重新聚焦,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耳朵生冻疮了。啧,等会儿别碰了,我现在叫跑腿买个冻疮膏。
许若阳皱着眉拉住薄晔生的手臂阻止他继续抓挠,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的外卖软件选了最近的药店下单冻疮膏。
药加上半夜的跑腿费,身体金贵的前-大少爷成功令许若阳那本就不富裕的余额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