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和薛玊在饭局再次遇上，是老板出差回来。
“带你去见个客户，是H城女首富，到时候就说你是我助理。”老板说。
陆衍了然的点点头。
圈内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老板也并没有刻意隐瞒过。此时，却强调对方是个女人，让他说自己是助理。
如果不是老板自己对人家感兴趣，就是要献祭他。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天，老板和他的合伙人很重视，在去餐厅的路上甚至彩排了一下，见到薛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是，他们没提“薛玊”这个名字，陆衍也没有往心里去。
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陆衍年纪小，又不是H市的人，不知道薛玊这个人倒是也不算奇怪。
要是早知道，他也不会在地下停车场来那么一句。
一直到了餐厅，三个人等了会儿，才听一个女声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陆衍正低头想事情，先看到一双优雅的尖头高跟鞋，黑丝绒旗袍下摆长度直到脚踝，越发衬得脚背和踝骨那片皮肤，闪着莹白的光。
“薛总，不迟，我们也刚到。”老板和合伙人忙站起来赔笑脸，陆衍自然也跟着站起来，这才看清女人的脸。
是那天停车场遇到的女人，叫什么来着……一个很特别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陆衍才勉强想起来。
薛玊。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想想自己前几天还对她出言“调戏”，陆衍的心扑通乱跳，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薛玊是在商场上滚了十几年的女人，城府自然不是陆衍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可以揣测的。
她跟没认出陆衍一般，同老板淡淡点头，便坐了下来。
可她瞟向陆衍的那个眼神，又不像是没认出的。
全程都是老板和合伙人在同薛玊破冰，又谈到合作的事，他们要做一个项目，需要用到码头的一块地皮，那里薛玊说了算。
“这是我的助理，小陆。”待场子热络了起来，老板适时地向薛玊介绍陆衍，又给了陆衍一个眼色。
换做往常，陆衍只需要八面玲珑地过去敬杯酒，对方也就懂了。
可不知怎么，面对薛玊，他突然有些做不出来。
助理？薛玊可是见过他把六个爱马仕手袋放在阿斯顿·马丁上的人，会相信他只是个助理？
“薛总好。”陆衍起身打招呼。
相比起他平时的机灵劲儿，稍显木讷了。
老板看陆衍这个表现，也很意外。
赶忙道：“还不快敬薛总一杯？”
陆衍一愣，这才有点慌张地给自己倒上酒，走到薛玊面前去。
“薛总……”
“嗯。”薛玊八风不动地端坐着，手里握着酒杯，抬头盯着他看。
薛玊有一点年纪了，可的确美丽，她身上有一种见惯了风浪的笃定气质。
她的年纪比老板和他的合伙人都要小，气场却更足。
她静静地盯着陆衍，眼神似笑非笑，陆衍顿时心里发毛。
陆衍的脸有些热。
“我是张总的助理陆衍，敬您一杯。”他硬着头皮说。
“那你去要点热水，帮我把酒烫一烫。”
薛玊说，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衍。
他们喝的XO，没有烫洋酒的道理。
“这个酒烫的话会影响口感。”陆衍没反应过来薛玊逗他。
薛玊：“可是我喝冷酒怕是会宫寒。”
“噗……”是老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陆衍更是大囧。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赶忙在薛玊面前蹲下来服软。
“薛总，那天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
陆衍原本还忐忑，如今戳破了，反而平静了下来。这是老板的场子，他总不能搞砸，别的不管，先好声好气赔个笑脸再说。
陆衍长得好看，因为这张脸，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吃过闭门羹，在见到薛玊前，他还是很有信心把人拿下的。如今，却早已在心里犯了嘀咕。
眼下，他简直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了。
“小陆，这是怎么回事？你和薛总认识？”老板见到这个情形，也有点懵。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小陆年纪小，不懂事，如果他哪里做的不到位……”老板的合伙人帮腔。
“年纪小？你多大？”薛玊看陆衍的眼神别有深意。
“二十多。”陆衍想蒙混过关。
“这么年轻，就跟了张总，还真是未来可期。”薛玊道。
陆衍心里有鬼，这个“跟”字，听进耳内，耳根子都是烫的。
薛玊说完这话，三个人都没敢接，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也许是察觉到了氛围的压抑，许久，薛玊终于轻笑一声：“我跟小朋友开玩笑呢，瞧把你们吓的。”